唐宓直直的看着李寿,轻声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真相’来得太过容易。”
萧德音很是随意的一次“路见不平”就救了李家的旧仆,而这人还恰巧知道几十年前的丑闻。
而李寿派人去找,居然就真的找到了人,还顺利的将人带了回来。
虽然途中遭遇了截杀,可整个过程还是非常顺利!
顺利得让唐宓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李寿眉头紧锁,眼睛盯着茶盅。
唐宓又冷静的指出一点,“还有,郎君您确定李贵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当年他的父亲能提前将李贵送走,足见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人。这样的人,难道就会想不到一旦这件事爆出来,以李贵的年龄、身份,他的证词根本不可信?!”
李寿猛地抬头。
唐宓对上他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李贵手中,应该还有更为有力的证据!”
比如李贵父亲的书信,甚至是老祖宗命李贵父亲做事的凭证。
李寿将茶盅放到小几上,站起身,围着屋子转了起来。
唐宓盘膝坐着,静静的看着他。
蓦地,李寿顿住脚步,左手成拳砸到右手上,“没错,猫儿,你分析得没错。”
昨日他只想着,李贵一路被老祖宗追杀,定是对他满是怨恨,为了保命,亦是为了给死去的父母兄弟报仇,他都应该对自己据实已告。
却忘了,李贵能以十岁的年纪在外面生存下去,还能隐姓埋名几十年却未必老祖宗发现,此人定是个有心计、有成算、有能力的。
这样一个人,会对第一次见面的李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宓笑了,太好了,真正的二九兄回来了。
她又说了一句,“不过,就算李贵手中还有证据,想要扳倒在李家积威甚重的老祖宗,还需要有其它的证据!”
李寿看过来,与唐宓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吐出一个人名:“萧氏!!”
“她能威胁老祖宗,定是握住了老祖宗的命门,没准儿,就跟当年的事有关。”
李寿越想越兴奋。
恨不能立刻就跑去找萧氏问个明白。
但他是正常的二九兄,有起码的理智,还是压制住了心里的冲动。
“没错,”唐宓点点头,想了想道:“萧氏最在意的不过是一双儿女,二十郎前途有望,就差有个好姻缘了。二十四娘也还差个好婆家啊。”
李寿勾了勾唇,“这些都不难。”就怕萧氏没有要求,只要她有所求,就有办法让她开口。
唐宓终于将自己考虑的问题都说了出来,眼见李寿从仇恨中走出来,重新恢复往昔的英姿勃发、斗志昂扬,她总算松了口气。
最后,她喟叹一声,道:“不管当年真相如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老祖宗并不是阿翁的亲生父亲,而李家,也是他以很不光彩的手段窃取到的。”
而李寿,才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决不能轻易放弃,更不该自己离开李家而另立门户!
要走,也是老祖宗走人。
李寿心中百味陈杂,但更多的,还是对唐宓的感激:他的猫儿,永远这么聪明、这么敏锐,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她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