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后还是一幅不赞同的模样,容珂不想和自己的母亲争执,也不想委屈自己再听下去,先行一步打断了夏太后的话:“母亲,前朝还有事,我先走了。”
走出武德殿,宫道两边的人见了容珂,无不跪下行礼,一路肃穆。等周围没人了,容珂问永和宫的宫女:“这几日谁去找母亲了?”
容珂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母亲面前说了什么。敢给她容珂上眼药,这些人还真的不怕死。
“其实也没人……”容珂淡淡瞟过来一眼,宫女默默换了说辞,“吴太后丧仪,内外命妇都要入宫奔丧。如今三宫太后只剩我们太后,难免有许多人来找太后说话。昨日在侧殿,女眷哭丧后休息的时候,太后和齐王妃、和静郡主、新安大长公主,还有其余几位入宫的大长公主一起坐了坐。”
皇室的女眷们就剩这么几个了,现在其他俩个太后都倒了,就是瞎子也知道该来讨夏太后的好。容珂都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其他人围着夏太后说话,说着说着,便扯到了容珂身上。
但容珂同时也知道,夏氏虽然性子温软,但是她当过许多年东宫太子妃,也当过四年皇后,做太后时虽然被吴、崔两宫打压,但是有容珂在,夏太后也没有真的受什么委屈。能走到这个位份上,不会有蠢人。夏太后今日这样说,其实根源上,还是因为夏氏自己也这么想,新安等人顶多就是加了把火。
“真是麻烦。”容珂被催婚催的心烦,她不能拿夏太后怎么样,但是并不妨碍她敲打下面人,“立刻着人拟旨,让齐王府早日去益州,还有和静郡主,她不是孝女么,便让她去大业寺为曾祖母诵经去吧。”
容珂回宫后,很快就听到政变那日,和静郡主和新安驸马说了些什么。和静不是说一旦有机会,会亲手弄死她么,既然如此,容珂还和她客气什么,早看她不顺眼了。
“至于新安姑姑……她现在见了我肯定有心结,便让她少入宫,在家休息几天吧。”
“新安殿下不是这样不明事理的人吧。”
容珂摇头:“我杀了她的驸马,她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岂会不怨我?还有新安姑姑的儿女们,他们肯定也不念着我的好。真是可笑,他们的父亲叛上作乱,他们不怪自己父亲,反而怨我这个修正错误的人。”
“殿下……”宫女心疼地唤了一声,世人总是偏向弱者,乾宁公主明明做的都是律法中写明的事,可是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乾宁不通情理,心狠手辣。她时常待在公主身边,知道公主走到如今这一步,付出了多少艰辛,又为这个国耗费多少心力,长安一日比一日繁华,他们看不到,只盯着乾宁公主又杀了什么人。就连公主的亲人都一日日和公主渐生怨怼,到如今,叔叔们要不死亡要不远离,嫡亲的姑姑也生了间隙,殿下身边,只剩下太后和圣人了。
宫女心里有些欣慰地想,到底还是亲生兄弟和父母靠得住。
容珂直到回了两仪殿,脸色都是淡淡的。
松雪几个女官迎上来,一见容珂的脸色就不敢说话了。她们悄悄退下,问:“殿下怎么了?”
“不知道啊。”
“这是各地送过来的丧礼单子,加急送来的,要呈给殿下吗?”
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