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性呗,反正以后受罪的又不是他们。
“唉,日后这位的驸马,可有的受了……”
这些人越说越过分,最后甚至牵涉到皇室女眷身上了。萧景铎听着不悦至极,可是他刚入官场,资历、官阶都远远不如在座另外几人,除了警告一句“不得妄言”,竟然再也说不了其他。萧景铎心里生气,可是更气人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萧景铎这种莫名其妙的低气压一直延续到回晋江县,秋菊等人本来很开心地迎了出来,看到萧景铎脸色的那一瞬间,她们都不敢说话了。
事实证明,萧景铎并不是一个乱发脾气的人,秋菊、惜棋没有受到任何迁怒,陈词也安安稳稳地住在后院修养,唯有前面的一番衙役,连着五天呼天抢地。
其实萧景铎的理由非常充分,快要到年底了,赋税、刑狱、户籍等都需核对统计,而且因为太离教一事,县衙里和太离教有牵扯的全部被罢职,县衙里瞬间少了一半人。赋税、户籍这些一年中最重要的公务,只能由剩下的这一半人加班加点地赶工。
这些人抱怨归抱怨,但心里却没有什么不服气的,因为虽然萧景铎严加要求他们,但萧景铎自己却是所有人中最忙碌的。此时没有县令,县衙里还缺人,萧景铎一人身兼数职,扛过了几乎一半的任务。主簿屡次撞见入夜后萧景铎还有在议事厅处理政务,萧景铎这个官场新人都这样拼,他们这些老人还有什么抱怨的,只能咬着牙撑下来。
所有人都觉得,等来年开了春,朝廷派来新的县令,带来新的人手,他们就能轻松了。
紧赶慢赶,晋江县诸人终于在年假前完成了公务,萧景铎派人将整理好的政卷送到戎州后,终于能歇一口气。
宣朝对官员还是相当体恤的,每隔十日有休沐假不说,隔三差五还有各种假期,就如一年中最重要的年假,年前七天,年后七天,也就是说从宰相到九品芝麻官,所有官员都能休息近半个月。
前面县衙已经散假,萧景铎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能翻翻书,下下棋,但是秋菊却不满足萧景铎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每天想尽办法让萧景铎到外面散心。
一天,萧景铎正在屋里研究兵书,突然听到秋菊的声音。
秋菊站在门口,举着手里的东西向萧景铎示意:“郎君,你看!”
秋菊手里举着一枚精致的窗花,就连萧景铎这个完全不在乎这些的外行人都觉得好看至极。萧景铎淡淡笑了笑,赞道:“很好看,是你做的?”
“是陈娘子教我的。郎君,今年你就十八了,新年快乐!”
屋外传来笑声,萧景铎透过窗户,就看到惜棋和陈词坐在厢房,手里握着火红的剪纸,正对着他这个方向笑。
陈词回到县衙已经两个月,早就和秋菊等人混熟,她发自内心地感也渐渐平静下来。秋菊见萧景铎终于有了笑意,于是心满意足地离开。秋菊走后,屋子再次恢复寂静,萧景铎眼睛盯着书卷,但心思已经飞回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