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泪滴,点点落在剔透的白玉上,泛起点点清柔的光泽。
突然一只流着血的手猛地将玉夺了过去,不及拭去面上泪痕,玲珑错愕地抬起来,却猝然对上殷勋幽黑的瞳仁。
当殷勋垂目,看清玉佩上的字时,一张脸几乎都绿了。
惊愕,气愤,失望,不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张脸上在同一时刻出现那么多中不同的情,让玲珑忽然有些晕眩茫然,下意识地用一种极其笨拙的姿势擦了把眼泪,她有些莫名慌乱地说,“我也不知道,这玉怎么会在窗台上?”
“你哭什么?是在想着玉的主人吗?”殷勋眸色冰冷,竭力抑制着自尊被狠狠剥落的屈辱和不平,“那样待你还不够吗?你还忘不掉以前的人吗?燕玲珑,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说什么?难道你看不出这是有人要构陷我吗?好好的,云翊哥的东西怎么会跑到我这里”玲珑只觉他的愤怒有点来的不可理喻,红着眼睛说道。
殷勋心念似是微微动了一下,旋即却又恢复了冷厉颜色,“不管它怎么到你手上的,至少我清清楚楚看到了,你怀着我的孩子,却看着别的男人的东西掉眼泪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他垂下视线,语气中忽然满是伤感,“算了,全当是我自作多情算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求娶你,倒落得害人害己。”
“你你胡说什么”玲珑闻言,心里只觉又气又痛,半是委屈半是失望,一时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你看我行事,还不知道我的为人,我的心思吗?如何在这里说这般昏话你又把我当什么了”
“好燕玲珑,本王信你不过你也须得给本王做出一点证明”殷勋如一只猎豹一般居高临下地逼视着玲珑,伸手将玉递到女子面前,“若你的心里再无旁人,便当着我的面,把这东西砸了”
“你?叫我砸玉?”玲珑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他,却见男子嘴唇一抿,坚定的弧度带着不容反抗的决绝。
“愚蠢,你简直愚不可及”玲珑气得遥遥欲坠,双手忍不住地颤抖,“倘若我真的心中有鬼,自会立刻砸了那玉来诳你。可是我问心无愧,为什么要证明呢?难道你看不到我的内心吗?难怪那日殿上要打得那样吃力,风林山火剑本来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可见是你我不能心意相通”
“好,说的好燕玲珑你可真是一针见血啊”殷勋被她一番话说得怒极反笑,“既然你舍不得,那我来砸,我自己来总行了吧我看着厌烦,砸一块玉又如何”
说着,作势就要把玉往地上摔去
“不要”玲珑伸手去拦,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却还是趔趄着要去夺那玉佩,“不要,那个玉是……”
不待她把话说完,殷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避免了她跌倒在地,口中语气却更加yīn冷,“你为了这块玉,都不管我们的孩子了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还比不得……”
“那你呢你心里就不是一直装了别人?因为一块玉,你就那么疑我逼我若换做是那人,你还会如此吗?要你信我就那么难吗?”玲珑气急了也愤极了,这时早已失去冷静,只是发疯般边哭边骂,“反正这玉我是死都不会砸的”
说话间,外间的丫鬟已闻声都聚在门口,却探头探脑地不敢进来,见这两人越闹越凶,刘嬷嬷终于忍不住大了胆子挑帘进屋,几步上前扶住身子晃得厉害的玲珑,“好好儿这又是怎么了王爷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姑娘是有身子的人,你这般大呼小叫的,若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闻言,殷勋怔了怔,脸色依旧难看之极,到底还是稍微敛了一敛,玲珑一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地落个不停。
“罢罢罢,本王就依了你,往后,你就守了这块玉过日子吧”冷冷将玉往床上一丢,他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