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液的血细胞一般,在公路做的经脉里快速流动,对画廊来说,却仍然为时尚早。夏星湖从开在侧边的员工通道走进去,有员工认出她,向她问好,她点头微笑致意,很自然地看了对方的工牌,叫出对方的名字:“一会儿帮我挑幅画放我车上,主体是桐花的。”
桐花落时是春尽,正如现在的季节,再过一段时间,夏日将临。
第11章青梅
员工有些为难。
桐花主题的画,可不太好找。
更何况,桐花,一花双极。一面是春至盛景,一面是春事阑珊。最重要的是,桐华清明节“节气花”之别意,大多数华国人家都对这个含义很是忌讳。
夏星湖知他为难,却没有改口。
难找,总还是有的。一件事没有尝试过便言失败,不是她的风格。
退一万步说,即使是真的找不到,她亲自画一幅就是了。
夏星湖自幼得名师教导,画技还算拿得出手,也不算辱没了6家。
兰琳的来电把她从忙碌的状态里拔/出/来,夏星湖语气如常,对方却压低了嗓门,秘秘地说:“星湖,骆冰妤上星期就回国了。”
夏星湖顿了顿才应了一声:“哦。”
兰琳听她不喜不怒的,本来留着安抚的话说不出口,反倒担忧起来:“我听阿铎说,这周末她攒了个饭局,大概会叫你们的。”她顿了顿,“哎,你身体还没好,就别去了吧。”
这周末吗?
夏星湖笑道:“谢谢关心。”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兰琳把重要的事说完,转而关心起好友的现状,得知她在第一次复诊后身材无恙,还跑画廊去了,调侃了她几句“终于要上进了”云云,就挂了电话。
夏星湖嘴角微敛。
她着实不像是其他门第相当人家的孩子。
他们或者如同兰琳一样,为家族努力;也或者如同骆冰妤一般,坚持自我。
从小到大,兰琳走的都是最有利于家族发展的路子,就连婚姻,都是给自己增添向上走的砝码。与夏星湖和6泊言打小一起长大的情份不同,兰琳跟丈夫聿铎是通过长辈介绍认识的。
商场如战场,有起有落,许多企业在最初是平起平坐,经过十几二十年的沉浮,总会形成新的落差。像夏家和6家这样长盛不衰的,还是少见。
聿家是新起之秀,因朝中有人,过去二十年里倒也走得稳当,兰琳是家里年龄最小的一个女孩儿,等她长大成人,老牌世家同辈的子弟都被挑得差不多了,往下找就错了辈份。虽说当代人老早就不注重这个了,但走出去矮人一辈也膈应不是?兰琳当机立断,和聿家联姻,在当时也是跌破眼镜的行为。
当时就连兰家本家都不看好。谁知几年下来,夫妇二人过得虽不是蜜里调油,倒也是和和美美,而一向硬气的聿铎,对兰家和其交好的几家,关系也逐渐融洽,兰家才觉得这步棋是走对了。
唯一遗憾的是,二人至今还没有生个孩子。联姻重要的是利益纽带,兰家人隐隐着急:没个有着两家血缘的孩子,关系可不稳固,哪天说散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