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从前选秀的时候,就和我们婕妤合得来,这会子婕妤实在是撑不住了,许采女能否待会儿向敏妃娘娘求个情,饶过婕妤这遭去。”
嫮宜勉强振作精,发现竟是许兰舟。她离此三步远,正满脸为难,显然在斟酌是否要为她沾惹是非。
半晌还是走过来,俯身向嫮宜道:“婕妤放心,等下若有机会,我必向敏妃娘娘求情。”一眼又扫过嫮宜身上,见她的衣料和明显刚承欢的娇态,眼暗了几分,就同另一个人一起朝仙游宫去了。
嫮宜这才看清另一个远远看着的人竟是秦月来,不知是何缘故,竟没能上前奚落,只冷冷瞟了她一眼,和许兰舟一起去了。
只是嫮宜也顾不得那许多,膝盖处针扎似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叫她一张脸煞白如纸,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嫮宜只得拼命想些别的事来分散注意力,一时想起继母刚进门时,说她年幼丧母没有规矩,要重新教她,实际上稍有不如意,经常让她一跪就是小半天。那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或许是因为当时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希望罢,明明白白知道,就算把腿都跪断,也无人替她说话。那便还能怎样呢,只能熬着,等继母满意了,再回房给自己上些药,自己揉一揉,也便罢了。
嫮宜回忆至此,突然一个。咱们陛下却不十分肖父,最是有杀伐决断的,不至于到扶蕙夫人那地步罢?”
敏妃闻言,并未觉安慰,反而更忧虑一层:“若这一位真只是扶蕙夫人便罢了,虽三千宠爱在一身,到底一世都没有孩子,当年先帝为她,哪怕只有咱们陛下这一个儿子,还是中宫嫡出,也迟迟不肯立东宫。后来是扶蕙夫人实在生育无望,都且得等到她过世之后,先帝才终于立了太子。若这一位将来有生育,陛下又有一分肖似先帝……唉,虽后宫不得干政,本宫也要替二皇子的将来考虑。”敏妃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女,这些宫中的旧事,她也知道一二。
既已说到立储这一步,绿云也没旁的好劝,更不敢再插嘴,只笑道:“咱们二皇子最是聪明伶俐,陛下一向也是喜欢的,眼下都是没影的事儿,娘娘又何须多虑。”
敏妃面沉如水:“聪明伶俐又如何!当年陛下也是出了名的早慧,何况本宫虽然摄六宫事,到底差了一层,二皇子还不是嫡出!陛下春秋鼎盛,将来的日子长着呢,谁知道未来本宫的二皇子是个什么造化!幸好如今好歹还有个长子的名头,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这主仆二人现在深为忌惮的人物,正躺在紫宸殿的龙床上,已醒了过来。裙摆被撩起来,露出两只紫黑的膝盖,在这白瓷般的肌肤上更显得渗人。
燕齐光手上一边给她涂了药,一边慢慢把血块揉开,见嫮宜疼得抽气,嗔道:“这会子就知道疼了?那先时怎么就那样老实起来?她算个什么东西!叫你跪你就跪?”
嫮宜不知怎得,本来没觉得怎样,听他这样亲密又带些恼怒的语气,心里无端生出些委屈来。低低道:“李昭仪位份高,她既让跪,我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