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兰川轻轻地磨了一下后槽牙:“劳驾,能给我指点一下,我该怎么理解你这个反应吗?”
甘卿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蛋皮,还怪脆的。
喻兰川眼角开始跳:“你是不是有点混……”
“我比较一下,”甘卿抿了一下嘴角沾的奶油,“你俩哪个甜。”
她五官的灵魂在眼睛里,下半张脸长得十分低调,唇线单薄而锐利,时常缺少血色,只有碰到生冷热辣的时候,才会从中间开始泛起一点红晕,就这一点红晕把喻兰川的目光驱赶得无处安放,他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地问:“比出结果来了吗?”
甘卿似乎想说句什么,想一半又给咽回去了,闷不做声地,她一边啃着剩下的冰激凌一边笑,就这样转身往小面馆的方向走去,目光却比身体转得慢,狠叨叨地勾住了喻兰川的脖颈,牵着他走。
“随口一说,怎么还真信了呢,这是有点缺心眼吧。”甘卿想,“哪能拿你和它比?这玩意才五块钱。”
她回去让老板把剩下的几个烧饼打包,老板不干,非得又给她多拿了一打。
甘卿说:“别介,哪有吃不了还兜着走的?”
“拿着吧,你们来就是缘分。”老板说,“吃够了算,省得以后惦记没地方吃去。”
甘卿推辞不得,只好把打包袋挂在喻兰川手上,悄悄把饭钱压在杯子下面。他俩出来的时候碰上两个加班加点的工人,正拎着油漆桶,在旁边那条街上写“拆”字,马上就要一路写过来了。
甘卿驻足看了片刻,从打包袋里捏走一个烧饼,又朝喻兰川一伸手:“那封信给我。”
喻兰川犹豫了一下:“你还要看吗?”
“我没看完。”甘卿单手托着烧饼,手心接着掉下来的芝麻,倒退着走,“不了解清楚,我怎么彻底了结这件事?”
过去的恩怨,她要全部揭开,即使已经被她亲手打上死结扔进了油锅。
油锅已经沸腾,但她还是得伸手进去捞,因为对她好和对不起她的故人都没有了,万木春独她一个,怎敢就此支离破碎的苟活?
还有喻兰川这个放着满世界的白富美不要,非得在她这耽搁大好年华的二百五,做了那么多年风控,准是都做到狗肚子里了,她怎么能让他血本无归呢?
一瞬间,喻兰川忽然觉得逆光倒退的甘卿和很多年前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踩着风,像一团浓烈的火烧云。
闫皓把地上的毛扫干净,抬头看了一眼悄悄,她戴着口罩,脸上好像只有一双眼睛,刚做完美容美毛的小狗乖乖地趴在她面前,哼哼唧唧地撒着娇,是个岁月静好的画面。
闫皓想:坏人们都死了,杨平也入狱了,以后就好了吧。
悄悄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闫皓就朝她傻笑,殷勤地跑到隔壁,拿来了一兜新买的罐头放下,在悄悄的本子上写道:“以后还接着上学吧,当个宠物医生好不好?”
悄悄歪着头看他。
“我有钱,”闫皓一笔一划地写,“可以给你当学费的。”
悄悄的眼睛忽闪了一下,似乎是笑了,接过笔,她说:“小哥哥,你不要这么好人,好人吃亏,容易挨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