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兰川听到这,已经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们之所以出来管这一团破事,都是因为闫皓闯祸在先。现在既然已经抓住了聂恪的把柄,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是……
“其实就算黑心医生自首举报,也没什么用。”甘卿冲他一摊手,“聂恪给向小满下药这事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现在什么也检查不出来,他只要咬死不承认就行了。聊天记录能不能当证据还两说,他们可以说是编的——虚假宣传、为了骗死宅交学费什么的,最多罚点款的事。”
喻兰川没吭声。
至于传播别人隐私照片,也就是“传播淫秽物品”,最多能靠上个“侮辱罪”——后者一般要受害人告了,才会处理,除非有确凿证据,能证明向小满精失常是聂恪传播她裸照造成的,但这是不可能的,向小满本人可能压根不知道聂恪背着她干了什么。
且不说安眠药的事情过去太久,难以证实,就算可以,吃安眠药一般也并不会致人精失常。
向小满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很有可能本人就是个自我评价比较低、比较敏感、容易依赖别人的人,也许她天生就有精障碍的倾向,再查一查她家亲戚,万一查出个失眠抑郁的,就可以说这是家族遗传。
至于漫长的精虐待,谁看见了?
何况虐待罪本身量刑也不重,最多三年,连个本科都念不完。
“小喻爷,”甘卿抬起头,笑盈盈地对他说,“十五块钱一个怎么样?”
喻兰川莫名其妙:“刚才不是说好批发价十四……”
他话说一半,忽然明白了甘卿说的“十五块钱一个”指的是什么,话音卡在了喉咙里。
“这已经是跳楼甩卖了,不然最少要加个万。”甘卿伸了个懒腰,说,“做工精细,保证不留痕迹、不留证据,你要是愿意给我额外报销交通费,还能加送‘毁尸灭迹’服务,让这个人从此消失得不知鬼不觉,连警察都会觉得他是畏罪潜逃——怎么样?我也只收现金。”
天实在是冷,甘卿一边说,一边在原地轻轻地跺着脚,往手心呵气,像是在跟他闹着玩。
可是喻兰川却莫名有种感觉,如果他一笑而过,那这话就是个玩笑,如果他现在真的掏出十五块钱,明天聂恪就会变成失踪人口!
小半年来,喻盟主遇到的麻烦人物不少了。比如钱老太和她三个倒霉徒弟,就属于穷凶极恶之徒,有案底、能打能跑,一时冲动,什么都干得出来。比如闫皓,做事不过脑子,什么都不考虑,就是个随时准备失足的法盲。
相比这些人,甘卿完全就是个模范市民,平时讲文明、讲礼貌,买早饭从不插队,总是未语先笑,看着还有点好欺负的样子。可是就是这么一副“心里有数”的皮下,骨子里却黑乎乎的,偶尔露出些端倪,竟有点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十五……“后面最少加个万”,那么她现在叨叨地到处骗吃骗喝,手里拿不出一块五的样子,他是不是应该觉得挺庆幸?
喻兰川的眼在镜片下闪了闪:“你还挺有经验?”
这时,他俩约的出租车已经打着双闪开过来了,甘卿不回答,总是不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