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兰川想起了什么,又问:“那今天的报警电话是谁打的?”
“对,这也是个疑点。”于严说,“我有个同事,一直怀疑聂恪家暴,给向小满留了她的私人手机号,今天的电话打到了她的私人号上,因为对方也是女的,声音压得很低、隔得还远,所以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向小满本人。但向小满不承认——想想也是,她既然已经联系好了帮手,打定主意要杀聂恪,当然不会自己打电话报警。那个来电我们也查了,是个一次性的黑号。”
也就是说,有人知道8o4会发生什么。
“现在最麻烦的,是那两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聂恪家的人,跑了一个,没追上,抓住的那个从八楼摔下来,现在还在医院。”于严把手机递给喻兰川,执法记录仪拍了那两个人吊在门外的全过程,“向小满的药就是他们给的,现在我们怀疑,这是一个有规模的教唆犯罪组织,已经移交刑侦队了。我说,兰爷,上次我向你咨询翻墙问题的时候,你说普通人稍微训练一下都翻得过去,那这个徒手爬楼又是什么水平?别告诉我,这项运动也纳入全民健身范畴了!”
喻兰川没吭声,镜头有点晃,正好从其中一个人掉下去、另一个人纵身攀上晾衣杆开始,他把这段视频来回看了三遍。
掉下去的那个倒是没什么,学艺不精,自己没抓牢,但是另一个人的动作就非常让人费解了——他有一个飞快地往上蹿的高危动作,之后是一连串险象环生的躲闪,吊在衣架底下的时候,还不时抬头往上看……
他在看什么?
喻兰川忽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于严怪地问,“你老板又撕召唤符啦?”
喻兰川没理他,冲出了派出所,拦出租车。
那个人之所以做出躲闪的动作,是有人从楼上往下扔东西,说不定他的同伙也不是自己掉下去的。今天连杨逸凡都不情不愿地出席了“相亲大会”,整栋楼里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全都不在,除了……
狼狈的男人大喘几口气,扒下了外套和口罩,里面穿了一件学院风的薄毛衣,他飞快地在自己头发上抓了几把,摸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并且微妙地改变了走路的姿势,整个人的气场立刻变了,像个文弱又高傲的知识分子。
接着,他若无其事地从小巷里走出来,看见街角有一家书店。两个小学生正蹲在书店门口的小摊上挑漫画,男人微微一眯眼,大步走过去,猝不及防地从其中一个小女孩手上抢走了漫画书,严厉地问:“你们是一小的学生?谁教你们看这种不健康课外书的?哪班的,你们班主任是谁?”
他气焰汹汹,两个小朋友大概刚入学不久,立刻被吓唬住了,真以为是学校哪个不认识的老师,两只小死鹌鹑似的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追来的警察匆匆跑过,目光扫见了路边和孩子们在一起的男人,就没有停留。
男人余光瞟着警察跑远,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然后他竟然还不走,顺口组织了一段长篇大论,连教训再吓唬,把俩倒霉孩子说哭了,这才一弹裤腿上的浮土,大摇大摆地站起来离开了。
可见是个无可救药的坏胚。
他避开追踪的警察,远远地回头盯了一眼林荫路上的一百一十号院,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