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庆先前认为贺小伙子为人踏实诚恳,不过一转眼他跟自个儿全家上上下下都混熟了,赵永庆又觉得不对劲,但又找不出哪里不对的来。
一轮润肠的热茶喝完,贺松柏见好就收,赶紧告辞。
“多谢赵叔的款待,饭菜非常可口,茶也好喝,只不过待会还要回招待所收拾行李,就不多留了。”
赵永庆让女儿把人送到门口。
“妞妞,别洗碗了,快送送你老乡。”
赵兰香从厨房探出了个头,应了下来,赶紧洗干净了手从房间里取了一样东西揣入兜里。
她送贺松柏下了楼,贺松柏不待片刻停留,只说了句“再见”就匆匆地告辞了。
赵兰香转头一看,楼上的窗子前不就正好站着赵永庆吗?
月光太暗淡,她看不清亲爹的面色。只觉得心里一阵漂浮的心虚,又当真是对亲爹彻底地服气了。
他的眼真是不要太犀利!
晚上,赵兰香一五一十地收拾好行李,将要用到的东西一一纳入了箱子底部。
新年时她换下了76年的日历,挂上崭新的日历,如今再看一眼,昔日模糊的回忆纷纷地涌入脑子里。她把中学的旧教材一一翻了出来,擦干净,整齐地放入行李中。
回来时食物装了半箱,离开时书籍装了半箱。
因为77年正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上辈子她念过大学,这辈子自然也不能错过这开往春天的头班车。
次日清晨,冯莲请了假送女儿去车站,g市的火车站里挤满了往返的知青。
临别前,赵兰香握住了冯莲的手,说:“以后周末不要送小虎子去爷爷那了,他年纪小,老是扎马步跑步,身体很容易吃不消的。”
“秋天小虎子就可以上高小了,妈妈可以利用周末的时间多教教他功课。”
冯莲连连地点头,她说:“我跟你爸之前还老担心你娇气,容易跟人处不好,日子过得艰难。”
她摸了摸女儿的脸蛋,感慨道:“现在看来到底是在乡下磨炼过了,心思也成熟了。”
“我们晓得的,你好好照顾自己罢!”
赵兰香上了火车,在车窗里凝视着人海中母亲的身影,火车轰鸣的声音响起,车轮哐当哐当渐渐动了起来。
她朝着冯莲挥挥手,“等我写信!等我中秋回家!”
冯莲站在原地,目光追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