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认得她。
她强压下心里的恐惧,不跑了。
于是蒋丽蹲在芦苇里,扯着嗓子大声地冲着微微有动静的地方说:
“我爷爷是g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我的爸爸是后勤部部长,我的哥哥是6军特种大队队员,我的大伯是d军区海军工程师、我的大堂哥是……”
她一个个地数着家里的人口,目光盯着芦苇荡那头塌陷的一块。
那里果然没了动静,她哼了一声,心里的恐惧迹般地减轻了。
她愤怒地说:“还不快滚,惹我,你就死定了。”
蒋丽咳嗽了一声,她又看了一眼手表,他娘的李大队长这会儿起床还没发现自个儿媳妇不见了吗?
平日满村子勤快干活的社员呢?
现在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干活吗?
就算是冬歇期,人也不能那么懒惰,这可真是害死人了!
蒋丽说完这句话,对面许久都没有动静,然而忽然芦苇荡一片剧烈的震动,那头的男人走到她的面前。
他身形瘦削,带着一个陈旧的口罩,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他一把揪住了蒋丽的头发,把她拖到了贺松叶的身边。
蒋丽既不挣扎也不说话,她白皙的脸蛋很快被芦苇尖尖划了几道红印子,头发上插着一堆的芦花屑。
那个男人没有摘掉口罩,而是当着蒋丽的面开始剥贺松叶的衣服。
撕扯着她的棉絮外套,又打了她两个耳光,
他眼里那一闪而逝的凶戾,让人忍不住战栗害怕。
蒋丽脸朝地倒栽着,等待着男人露出丑陋的东西,她一脚猛踢了过去。
“我跟你说过,惹我你就死定了!”
……
贺松柏非常后悔去年的时候没有送对象一程,今年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耽搁时间。
临近春节了,养猪场的人手不够、忙活不过来,是一个人当成两个人来使唤的。贺松柏这一天特意地腾出了很多时间,比平时还早地骑着单车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姐夫。
李大力面色凝重地道:“叶姐儿怎么找不着了?”
贺松柏并没有多想,他说:“是不是在哪个角落里藏着,大姐她耳朵还不太好使,你多叫两声。”
赵兰香打断了他的话,她捉着贺松柏的手有些用力、有些发颤,“我跟你说,接下来你千万要冷静。”
“我发现地上有蒋丽乱扔的行李,她是非常爱干净的人,有洁癖,而且行李里有贵重的物品,一定不会乱扔。”
“今天,我跟她约好让她早上来贺家找我,而大力哥说他刚才听见了蒋丽嚷嚷的声音,出来之后大姐和蒋丽都不见人影。”
“她们……”
她突然难过得哽咽住了,不再继续说了。
对象的话听起来像是没有任何头绪,但贺松柏听完脸色沉了下来,他联想到了河子屯作恶的那个人。
贺松柏咬着牙,忍着心焦和愤怒骑上了单车,铁皮的单车哐哐地撞击着凹凸不平的路面。赵兰香和李大力对视一眼,也分头去找人。
很快贺松柏骑车来到了那片玉米地,他骑着单车冲下了光秃秃的田里,一望无际的田野空旷旷的,没有一点人影。脆硬的、及人高的玉米茎叶也变成了一抔黑灰,滋润着田里的黑土。
他双腿跟上了发条一样地踩着单车,慌不择路地,他骑着单车穿过了晒得硬邦邦的土地,穿过了涓涓细流的小溪,他的单车踩得太快,险些冲进了河里。
贺松柏一个倒栽葱地弃车而逃,哗啦啦一片的水溅到他的身上。
贺松柏浑身被撞得发疼,他双脚踩着过膝深的水流,深一脚浅一脚,最后干脆脱掉了身上累赘的棉衣,奋力地游到了对岸。
他剥掉了里边的那层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