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账本子却是那油铺子的,那掌柜的见了他那张恶脸心下里发怵,站起来道,
“这……这处……原是进了十大桶菜油已是上了账,却是小的疏忽,只看了头一桶后面的没有察看,头一桶倒是清亮后面却全是杂油,小的便给退了!”
赵旭沉着脸又扫了下面几处道,
“你在那家进了?”
“是那城外李家庄子!”
“以次充好,哄诈欺瞒,这样子的人家怎还在进二回?莫非给好处不成?”
那掌柜的连连摇手,
“大爷明鉴,因是平日里都在那家进,他那次也是偶然弄错了,小的决不敢做那欺上瞒下之事!”
“嗯!”
赵旭这人虽不爱文墨,论起庶务也是半通不通,但因是从小儿便跟着赵老爷在外面晃荡,看起人来却是一看一个准儿,他仔细盯着那掌柜看,却见他言语间虽是焦急却无半点心虚,双眼坦荡倒也不是那作虚之人,当下点了点头道,
“即是老交情那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接着又点了其他账本子一些纰漏出来,却是专选那字迹凌乱又或字迹太过清晰、周正的看,倒叫他问出七七八八的小毛病来,四个掌柜的俱是心下暗惊,更是半点不敢马虎!
看完账又说起这禹州的天灾来,那米铺掌柜的道,
“近日里城中各处的米价确是涨了不少,我们铺子里的米行里自别处进的,小的倒是没有涨价,前日里向老爷那边去了信,也不知是不是也跟着一块儿涨了?”
赵旭想了想道,
“我这次过来便是奉了父亲之命过来查看这禹州的灾情,父亲说了,若是农户有灾还要周济一二,即是农家要周济怎得城里的便不管了么,左右涨那些价也得不了多少好处,反落个哄抬物价之嫌,不用涨!”
米铺掌柜连连点头道,
“小的,也是这般想的,只是铺子里存米不多,若是我们不涨,买的人多了便撑不上半月了!”
赵旭摆手道,
“无妨,可多向别处调米!”
掌柜的道,
“大爷这般也是体恤那些平头的百姓们,依小的看这禹州的灾情只怕不轻,照这样的天儿下去只怕这米价能翻上几番也不定的,到时我们若不涨,这城里百姓们得了益,但同行们却是要骂了!”
赵旭点了点头,
“掌柜的说的在理,即不能趁此时发那昧心的财,也不能太过特立独行得罪了同行,日后也不好做生意!”
摸着头想了想,
“即是这样便限了那卖米的数量吧!掌柜的定个量,还按原价卖,过了量便挂牌子停售!”
掌柜的翘起大拇指赞道,
“大爷这法子真是好!”
其余三位掌柜的也是点头称赞,都说大爷精明能干,得了老爷十成十的真传!
赵旭心知他们那里是没法子,只是不敢擅自作主罢了,笑着拱手道,
“你们且不用哄我,我这一点儿小聪明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在座诸位都是赵家经年的老掌柜,这些个法子慢说一个,便是十个百个也拿得出来,倒是叫小子献丑了!”
那四人忙称大爷实是能干,不用妄自菲薄!
恭维的话儿说完,又转到这天灾上来,又说起该如何应对,左右赵家家大业大,这些点损失也能从其他地儿找补回来,只是这城里好说,庄子里的农户们却有些棘手,
“官府可有开库赈灾之意?”
赵旭问几人,那几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