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两字,声音嘶哑难听,再一细看人,却是脸上潮红,
“哎呀!”
林玉润心里一惊,忙上前两步再看,只见这人脸上赤红,嘴唇干裂,精萎靡的样子,竟是病了!又见他身子摇一摇,晃又晃似要倒,慌忙间也没有多想,过去扶了他坐在凳上,这一挨近只觉触手滚烫,
“你这是烧了!”
赵旭得了林玉润一双软绵小手儿扶在胳膊上,感觉她要放开忙反手紧紧握住,只觉手里软绵绵,小巧巧,轻了慢溜掉,重了怕碎掉,只一劲用手揉,揉得林玉润是脸上通红,急忙忙挣脱开来,心恨自家情急下不知检点,自寻了一处离他远远的座儿坐下,那赵旭忙一步三摇的跟了过去,林玉润见他脚下虚浮,双眼有些发直,确是病得不轻,左右看看,见窗边有一张黄花梨的罗汉床,上面还搭了一张散开的玉色锦衾,想是之前便在这里休息,忙叫了一声赵宝,进来把他扶到这边靠在迎枕之上,林玉润这才发现旁边小几上还有一碗未动过的褐色药汤,
“你即是在病中就派人知会我一声,不来观灯也罢,怎得还撑着身子过来了?”
那赵旭此时只觉脑子里抽疼抽疼,浑身无劲,但耳朵却还是灵活,听了林玉润的话笑了起来,哑声道,
“我赵某人说话一向算话,些许小毛病算得了什么,自然陪小姐观灯要紧!”
林玉润听了不由又是气又有些好笑,道,
“观灯那一年不能观得,你病得这般重,那里是小毛病,还观什么灯啊!”
“观得了!观得了!小姐,再用些这里出名的素斋,等会儿我们就去观灯!”
说罢,就挣扎着要起身,林玉润让赵宝儿去拦他,只是这赵旭生得高大魁梧,赵宝儿累得额间冒汗才把他弄回榻上坐下,
“哎哟!我的大爷,您还是消停些儿吧!您已经病了两天了!一直这么烧着怎么得了!”
林玉润吓了一跳,
“难道是十三晚上淋了雨!”
赵宝苦着脸道,
“大奶奶明鉴,可不是十三晚上嘛!回来就发了高热!”
赵宝心道,不光淋了雨还骑着马傻笑着跑了二里地,又跳进家里那个大池子里游了半宿,不烧死都是命大了!只是这后面的他都不敢说,要不然大爷病好了,知道自家漏了他老人家的底,怕是要使鞭子抽人了!偏赵旭半躺在那里还咧嘴笑道,
“小姐心疼我了?”
林玉润面上红霞乱飞,忙遮掩似的伸手去摸那药汤,
“莫……莫要胡言……”
只觉触手冰凉,
“这药汤怎也不喝,已是凉了!”
“小姐未来,我喝那琼浆玉露也无甚滋味!更别说这苦叽叽的黑水儿了!”
林玉润又唤了赵喜去煎药,不多时艾叶把新煎的药端了进来,赵宝儿过来端了药就要喂,却被赵旭一脚踢来,幸喜他见机得快身子一扭,退到了一边,手里的药汤才得以保全,赵喜又上来劝,无奈床上那厮竟是烧糊涂了,说什也不肯张口,急了就一拳头挥过来,差点打翻了药,弄得四个小厮都不敢近前,一时众人也没了主意,赵正沉着脸左右看看,突然开口道,
“大爷嫌我们几个粗手粗脚不会伺候,不如……就请大奶奶伺候我们大爷吃药吧!我们大爷虽病中糊涂了,但您的吩咐,我们大爷一定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