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死了,他一定很伤心吧,会不会给她报仇?
还是不要报仇的好,那些恐怖分子太残忍,无法想象的残忍。
浑身无力,令人绝望的恐惧侵袭而来,余相思再次昏死过去。朦朦胧胧中,好像躺在温暖的怀抱里,有个熟悉的声音焦急的喊她,“相思,相思……”
是他吗?
大概又是做梦……
九月初,丁家园。
带着腥咸的海风拂过面色哀伤的众人,撩起牧师头上仅有的几搓花白短发。牧师扶正鼻梁上的老花镜,淡定的将立起的头发抚平,音色平静的继续往下念。
“安息吧,英俊的爱狗,你的灵魂,将会延续,你的音容笑貌,永在我心。我们会爱你,直至永远,将此泪水献给你,我最爱的蛋蛋。”
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位七十余岁的老太太,身着黑衣,头戴黑色礼帽,面纱挡住了半张脸,活生生一位十八世纪的欧洲贵妇。脖子上的水晶饰品随着身体的抽噎一闪一闪,光束简直亮瞎众人的眼,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老太太听到牧师的话止了哭声,从手帕后面不满的瞪了牧师一眼。
身后的管家极有眼色,忙上前低声提醒牧师:“蛋蛋可不是一般的狗,它姓丁,丁老太太的丁。”
老牧师好像刚刚睡醒,咳咳嗓子,“啊,丁老——丁蛋蛋,我们会永远记住你的。”说完对着不远处的紫藤花架挥舞宽大的袍袖,“吉时已到,超度仪式开始。”
众人纷纷歪着脑袋看向紫藤花架,这才注意到此处别有一番洞天。
七八个和尚依着紫藤树的荫凉盘膝而坐,不约而同的念诵起经文。
谁说中西文化不和谐!
和尚围成的圆圈中央有一方小小的棺木,阳光透过紫藤花叶的空隙照在上面,竟然闪过几丝金光,仿佛万缕金丝缠绕一般,人群中发出毫不掩饰的惊叹声。
“卧槽,这就是你说的万年金丝楠木?太他妈挥霍了,一口棺材钱够我赚一辈子。万恶的资本家啊,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傅越小声咕哝,唯恐身边的女子听不见,还特意用手肘拐她。
“啧啧,傅队长谦虚了哈,丁家可是本城首富,不,本省。”余相思一脸悲痛的看着哭泣的老太太,话里可是听不出半点哀伤,左手伸出两根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纤纤玉指被红色的指甲油越发衬的白皙柔嫩,阳光下细腻的皮肤上看不出毛孔。
傅越被这两根指头晃得心颤,小学二年级两人在余相思外公的武馆认识,从此写下了怼与被怼的血泪史,傅越把这关系定性为师兄师妹牌的青梅竹马。傅越也有过想法,可小师妹那时候的感情经没发育完全,压根不知道他曾经对她示好。等等吧,守得云开见月明,总有那么一天小师妹的感情经会长全活的。
后来……傅越他妈的想哭。
余相思大学军训完了就一头栽进爱情的海洋,游的乐此不彼,没长全的感情经被另一个男人接好了线头。
往事如烟,一晃快十年了。多年没见,刚刚照面难免有生疏感,可是一来二去的怼一怼,生疏感的消失了。
傅越的余光往右斜了四十五度,这小师妹长得越发好看了,唇红齿白,脸上带着一点婴儿肥,大大的眼睛里住着一汪碧水。傅越想起了中学时看的有色小说:魔鬼与天使的结合体,青春与性感并存。
余相思毕业来到了d城,从开办宠物心理咨询室一路发展壮大,成了现在颇具规模的博爱宠物连锁医院,集宠物看病、心理咨询、接生坐月子、洗浴美容及宠物殡葬业务于一体。
今天能来这里参加悼念会,就是丁蛋蛋这几年一直在她的医院看病,临死还是余相思做的临终关怀。丁蛋蛋格外喜欢她,连带着丁老太太也对她爱狗及狗,说她与丁蛋蛋前世有缘。
想到小师妹甜美的外表下住着一个巨人,傅越收回了挫败的目光,把音量压到最低:“谦虚使人退步,我是追求退步的那种人么?还耶!”
那两根指头继续晃着,“不是耶,是两辈子。”两辈子也赚不出那口万年金丝楠木棺。放在古代,那可是王侯贵族才用的玩意儿,现如今更少见了,一支看过眼的金丝楠木手串都得大几万,甭说这万年的材质。
“嘶……”傅越瞅她一眼,“实话不能乱说,什么时候多了这坏毛病,得改!丁老太太是给她家的狗招恨呐,这么大张旗鼓的给狗办葬礼,还用万年金丝楠木当棺材,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就不怕有盗墓的挖走喽?”
“盗走了不是还有你们吗,人民警察爱人民。”
“嘶……都说八遍了,说实话这毛病得改!”
“行行行,新上任的刑侦队傅大队长。”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