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戏中,演员要么是素颜上镜,要么根据具体剧情使用附着力强又防水的产品,但即便如此,梳化服的助理们还是要时刻关注演员们的面容状态、用专业胶水粘合的假发以及着装,以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出棚子的时候,闻殷顺手捞过剧组充当道具的大蓑帽挡雨,兢兢业业地在摄像轨道终端站岗,眼睛始终朝着入镜方向,笔直地像个锡兵,中二地像个锡兵,却也纤弱地像个极易被大风刮倒的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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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谷边的树林固然枝叶繁茂,但在风雨的肆虐下变得和这一幕镜头极为契合。
“演员准备,46场1镜1次,!”
邢导一声令下,站在极远处入镜点的副导也把指令传达了下去,紧接着,淳于卿便摇晃着马匹一脸狼狈地从树林深处来,1镜摇臂随即从半空俯视的角度开始拍摄。
跌跌撞撞的淳于卿半伏在马匹之上,脸上的血污呈现铁锈般深红而又漆黑的色调。他的头盔早在最初的逃亡中不知所踪,发髻也杂乱得厉害,在雨水的冲刷下,湿漉漉地黏在额角的伤口上,整张脸透着诡异的惨白。唯独那双手,紧紧握住缰绳,一刻都不敢松开。
纪星濯带着马进入2镜轨道摄像机的拍摄范围,也走进了闻殷的视线范围。
不远处监视器画面里的淳于卿缓缓抬起了头,那双仿佛死灰般燃烧殆尽的双眼就这样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呵,国家?我淳于家三代忠于庆国四十余载,护尽了庆国安宁。他卑6兵将连我国疆都尚未踏入,可你们呢?你们这些在内野纸醉金迷的权宦,为了所谓的‘和平’,就这样背叛了边疆数十万战士过往的所有努力!血仇未报,旌旗未摆,到头来,我们没有输给卑6的杂碎,却输给了庆国自己。”
“父兄,母亲,还有淳于家千千万万的兵将…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苍凉和绝望几乎是淳于卿现在唯一的情绪,可在那双眼睛和咬紧的牙关中,似乎还有一种光明,阴影背后的光明。
终于,一片静谧的树林中被身后惊铁的马蹄踏响,带着数十位士兵的卑6将领将淳于卿团团围住。
为首的卑6将领脸上尽是残忍的笑意。
他声音嘶哑,也寒至人心:“南棠淳于家二公子,今日,我必将你淳于家连根拔起!”
“卡!精彩!小崽子们,赶紧回来换衣服嘞!”
拍摄意料之中地顺利,在轨道摄像机附近站岗的闻殷也不免松了口气,当下就往纪星濯的方向去,一边走一边讲脑袋上显眼的大蓑帽摘下,正准备要递给纪星濯的时候却被他狠狠扣住了手腕。
“闻殷!立刻给我回去!”纪星濯的语气暴躁异常,就连跑过来给他撑伞的苻逸也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又是暗恋媳妇儿的一天呢,嗯嗯嗯~
顾北路:你是不是想膈应死我好继承我的…诶…爸爸过得不如你…没什么好给你继承的…
第6章害羞的毛巾
这样的纪星濯看起来不冷静极了,他伏在马背上的上身虽然还没有挺直,但依然露出压迫人心的气势,那双眼里的寒意总叫你无法呼吸。
闻殷被他一开始的动作吓到,手臂下意识便绷起,可在看见纪星濯那双眼睛的时候,闻殷反倒是放松了下来。尽管她的右手腕依然被这头发了脾气的小狮子的爪子狠狠扣着,可闻殷还是忽略了这个人的其他所有动作。
她换了另一只自由的左手把自己的大蓑帽摘下来,轻轻推到了纪星濯的头上,然后,笑了。
那笑容出现的一瞬间,纪星濯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撒手的不情愿和愧疚都藏在眼底,刚才突如其来的怒火仿佛只是眼前闪过的错觉。
纪星濯悠悠凉凉地开口,嗓音和他以往的冷淡如出一辙:“女孩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