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可能,宁姽婳打了个寒颤。
急报传来时,宁姽婳正在睡觉。
梦境并不平静。她茫然地坐在草原之上,四顾之下,居然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她没有犹豫地站起身,跑了过去。
——爹爹!族叔!
她本想大声喊出,却莫名地噤了声。她在离他们不远处减缓了脚步,无声地向他们靠近。
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只能看到他们快速开开闭闭的嘴唇,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宁姽婳犹豫了一瞬,还是走到了他们身边。
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那两个熟悉的身影转过了身。没有脸。
宁姽婳莫名地没有害怕。她认真地看着他们,轻声问道:“是……不放心我吗?”
她依然发不出声音,只能认真地做出口型。面前的人也没有回应。
宁姽婳笑了下,固执地继续做口型:
“爹爹应该已经在京城了,师父的遗骨还在信马关。我很快就会把师父送回去的。”
二人依然没有回应。宁姽婳定定地看着父亲没有脸的脸,努力地扬起了笑容。
她是被幼荷推醒的。懵懂地接过幼荷手中的物事,随意看了眼,登时僵硬。
“将军,怎么办?!”
宁姽婳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太阳穴。她已经好几天被梦境困扰、没有睡好,太阳穴的胀痛感一阵阵传来。她闭了闭眼,道:“通知系伟,立刻将那十万大军从北豿撤回。”
幼荷翕动了下嘴唇,低声道:“来得及吗……?”
宁姽婳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
幼荷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宁姽婳伸手抱住膝盖,大脑有些混乱。
被留在晋城的徐厉,反叛了。
宁姽婳走后不久、赫连玄都在信马关被围之际,他宴请了季勋,将其灌醉,而后迅速控制了晋地。趁皇帝毫无察觉,他借口出事,带人离开了晋城。
晋地离京城太近。徐厉带着自己的几千心腹星夜闯入京城。由于皇帝高估了小晋王,将可调动的军队都给了宁姽婳,京城兵力格外空虚。徐厉一路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挠。
换而言之,魏国,变天了。
以他的性子,宁姽婳不觉得在京中的家人能讨到好。下一封急报证实了她的想法。
宁靖河刚刚下葬,宁靖焰尸骨未寒,宁姽婳尚处沙场,宁家几百人入了天牢。
宁姽婳看了眼信马关。
更麻烦的是,此时此刻,她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