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在待价而沽啊。”宁姽婳眯起双眼,笑得人畜无害。
沉默。
这些将领都不是蠢人。除了自负资历的徐厉,没有人敢和这个深不可测的宁小将军发生正面冲突。
“前些年,京城烟花之地有个叫楼宿的男子,左右逢源,很是吃香,发展出了不小的势力。”宁姽婳慢悠悠地道,“他有个弟弟,对外只称楼孟,为人木讷,不喜出门。后来,这二人在先父发现疑点、上门询查之前忽然失踪。”
坦然迎着面前数位五大三粗的男子震惊的目光,宁姽婳道:“那楼孟,便是姬孟楼。”
“两人的母亲生前是极为要好的姐妹。”
依然是沉默。季勋见此,便给宁姽婳捧了个场:“那晋王余孽是如何认出姬孟楼的?”
宁姽婳笑出了声:“这父子二人生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怀着姬孟楼那段日子,这个京城名女支是被晋王包了的。虽然不久后晋王便离了京,那女支子也是知道儿子身份的。至于晋王余孽为何没有在晋王死后第一时间认回姬孟楼,不过是基于两个考虑。”
她停了嘴,举止悠然地拿起茶盏,喝了口茶水。苏陌适时接口:“其一,晋王余孽苟延残喘,无力保障姬孟楼平安;其二,就是因为这个待价而沽的楼宿了。”
宁姽婳微微颔首:“在先父发觉异常之前,楼宿这人已然在京中发展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庞大势力。事实上,他的暴露主要还是因为他已经和晋王余孽谈妥了条件,决意离京了。”
她不得不承认,楼宿这人真的是天生鬼才。他若生于乱世,必然是个枭雄。根据情报,他也不过比姬孟楼大个五岁而已。
论起计谋,他与宁靖河当在伯仲之间;然而宁靖河在明,他在暗,这便有了天然的优势。死在此人手中,宁靖河还不算冤枉。
——即使宁靖河勘破了他百分之九十九的算计,只要还有那最关键的百分之一在,楼宿便有胜算。
这百分之一,就是如今晋王余孽的势力范围。
宁姽婳挥了挥手。副将刘园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小心翼翼地展开。不出所料,宁姽婳听到了一阵抽气声。
“你们没有看错,”她开口道,“晋王余孽的势力范围,已远远超出了晋地。而这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这两年涨起来的。”
至于这两年可怖的涨幅,原因依然有二。一是因为楼宿在权力斗争中彻底取胜,二是因为粮食减产造成的慌乱。虽然气候变冷,晋地及周围却先是大旱后是洪水,断了百姓生机,也就给了楼宿可乘之机。
这张绝对可靠的地图,在宁靖河死讯传达宁府的那一日姗姗而来。若是它早到些时日,或许……
宁姽婳眼微黯。
“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