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之前那一瞬的悲伤隐了起来,又恢复在武支婴面前尊贵无比的公主身份,冷淡地道:“本宫才是公主,想去哪里,不需要你质疑。你不愿去,离开便是,不必跟着本宫。”
“不!”武支婴连忙道,“臣不敢干涉公主的决定,臣奉命护送您,您去哪里,臣便去哪里。”
奉命……
殷鸿初只觉得心里堵得发慌。她想起那个人,唯一让她感到这世上尚且存在着自由无拘无束的人,不需要什么奉命,不需要听从谁的命令对谁恭敬顺从,谁也无法约束他。
她忽然很想见到他,哪怕只是一眼。
“那我们走吧。”殷鸿初从大石上跳下,也不需要武支婴的帮助,“趁着还没有宵禁,我们去夙城,找地方休息。”
武支婴迟疑片刻,站起身跟了上去,在后面随她的步调小步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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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中,灰扑扑的鸽子穿梭在夜色茫茫中,似乎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飞往何方。
它扑扇着翅膀向前,不一会儿又向另一个方向,没头没脑地四处撞着。
这时候,远处的天边似乎有晨光熹微,却又不是,那光芒只是忽明忽灭地闪动着,倒像是一种信号。
鸽子在半空中停了一下,转头向着光芒闪动的地方飞去。
光芒微微摇晃,若隐若现地映出后面雪山,万年不化的白雪皑皑,化作巨大的镜子,折射出昼日一般的景象。然而此刻并非是白天,所以在白日不曾见到的宫殿,如同从镜子中浮出,降临人世。
那是海市蜃楼一般的模糊景物,在这夜深人静雾起之时,却逐渐地清晰起来,将那令人震撼的一面展现于世,却几乎无人看到。
鸽子一直朝着光芒的地方飞去,在那里的尽头,宫殿深处,荆棘布满地上,缠绕在顶梁,墙壁上也蔓延着带刺的荆棘。
一片荆棘丛中,白衣浸染血的女人缓缓地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少家主啊……”
重云山上的冰雪层层覆层层,不知少家主几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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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天亮得很早,胡溪林起床慢慢地打理好自己,准备出门,这时候门外传来老管家有些惊慌的呼叫声:“老爷!老爷!”
苏琼似乎被吵醒了,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望着他:“……什么?”
“没事,管家在叫我。”胡溪林安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