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么说,才能将心里的恐慌绝望全都宣之于口?
十五年,破月扯开嘴皮子欲要说什么看着他落寞的脸却什么都说不出,人间十五年不过她的半个月,弹指便过,哪有什么好留念的?
可十五年差不多是一个凡人生命的四分之一,韶光已逝,依稀往梦,破月要拿什么弥补?
说好要陪着他,却生生少了这么多天。
过了好久,破月低低的说道:“我对不起你。”
长庚听罢,摇着脑袋笑了笑,嘴角的笑意勉强挂着,然后看着她,比划道:“不说这些,吃饭。”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破月此时犯得错就是把她的皮生生抽掉也不违过,长庚索性站了起来。
他长得高,脊背却微微弓着,看上去又瘦又纤弱,可破月仍要抬着头看着他,只见他修长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整个捏着坐下了。
俊脸慢慢贴上来,呼吸近的可以碰到。
然后手指头伸在她的面前慢慢比划道:“回来就好。”
怎么说都带着无奈的妥协。
破月听后更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惭愧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可长庚却如同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仍是做什么,如破月相处的好似老夫老妻一样,破月刚起身还没去拿被子长庚便将茶递了过来,拿着书眼睛微眯起伸了个懒腰,长庚便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破月不知为何,此番下来睡眠特别的多,刚刚还想着不能睡要和长庚说说话下一秒便一头栽进梦乡。
等梦醒时分,春日虫鸣的喧嚣已经安静下来,破月睡得肌肉瘫软,睁开眼睛看见长庚正坐在门槛处。
消瘦的肩胛,凸起的脊柱骨头,他的头困在胳膊肘,兀的往下一砸便猛然睁开。
腿上的骨头坐的发麻,他起身的姿势僵硬麻木,刚转身破月慌忙的便将眼睛闭上。
他越走越近,带着春日微甜的风缓缓而至,然后掌心的温度逼上破月的脸颊,将要触及又猛然收回手。
又慌忙的朝后退,坐回原处,守在门口。
门外,橙黄的天,落日正圆,小院祥和;门内,破月睁开眼,盯着长庚的背,鼻子发酸。
有一个人等了她十五年都唯有怨言,只是静静的守着院子一直等着她。
一直,一直。
☆、生辰
正在此时,寂静的小院外响起了敲门声。
长庚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他才猛然恍惚从自己懂得世界里醒过来。
门敲得声音太响,破月站起来,朝门外走,刚经过长庚身边,手指头便被他紧紧地握住。
大力而火热,还带着固执,怎么也甩不开。
破月看着他,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指了指门外道:“有人在敲门,我去看看。不走。”
最后两个字如同烫着了长庚的经,他将握着的手指头一丢,慌乱的背开身,呼吸急促,沿着脊骨爬上去的蹙怂震得单薄的身子起伏的厉害。
心乱、呼吸乱,好在外面的敲门声未断,他稳了稳心,掐着自己的手走了过去。
开门,门外是一个老汉,焦急皱巴的脸,瘦的皮包骨头棕黄的手颤的如拨动后的弦。
看到长庚后,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把将他的胳膊把住,扑过来跪在地上:“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儿子,我就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