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乍暖还寒。
铃兰被分入浣衣局已有数日,从来赴任的那天起,铃兰便没日没夜的浣洗着堆积如山的衣物。原本洗衣服对铃兰这样出身的丫头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活计,可这浣衣局内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的衣物,即便是浣洗完了眼前的,又会有新的送来,无论铃兰如何加紧浣洗,却也不见消减。
铃兰是新晋的浣衣婢,自然局子里的将脏活儿累活儿尽数都丢给了铃兰。
初入浣衣局的日子,铃兰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干着活儿。
直到席洛香前来探望,虽说洛香未能给铃兰带来好消息,但总算使了些银钱替铃兰打点。
铃兰暂且还只能继续留在浣衣局中,可经由洛香这么一打点,局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铃兰上头有相熟的人,便开始对铃兰另眼看待,因此在浣衣局的日子算是比之前容易过一些了。
一大清早,铃兰便打了冰凉的井水,与浣衣婢们一起在院子里洗着衣裳。
过了辰时,旭日东升,见日光正好,铃兰忙放下手中浣洗的衣裳,起身从后院搬了一个盛水的大桶,而后从一旁的井中打了水,一趟趟的往大桶里蓄着。
见铃兰从方才便不知在忙活着什么,于是同为浣衣婢的戴盈儿开口问道:“铃兰?你这是在做什么?”
铃兰用衣袖轻拭着额头涔涔冒出的汗珠,而后答道:“天气才入刚春,我是觉着这井水还是有些冰冷扎手,咱们成日这样直接打上来洗衣裳,手一直浸在这井水里,时候长了怕是要吃不消的吧。
就想着不如先将水打起来,待太阳出来晒一晒,等不那么冰了咱们再舀来洗衣裳不是更好些。”
盈儿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其实我也觉得了,手浸在水里的时候就感觉着指节缝儿间凉飕飕的,干完活儿以后又觉着骨节儿火辣辣的。”
铃兰继续一边打着水一边说道:“那可不是么,你想吖,就算在大夏天里的,那么大个西瓜镇在井水里也能镇得透心儿凉,就更别说是这双手了。
不过你说的那个情况可要当心了,我娘亲年轻时候就是因为手曾经受过凉,现在年纪有时候稍微天气寒凉了些就会发病,什么活儿都不能沾,一碰东西骨节钻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