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要做什么?”叶秋嬗一进门便见到何氏从柜中端出一个木碗,好像要出门的样子。
何氏抬眼看了看她,并未回答,走出门去,叶秋嬗慌忙跟上。
她却并没有出院子,而是踏着池子中的石头,走到石桌中间去。
叶秋嬗走近一看才发现,水中养了一池子的锦鲤,成群结队宛如雨后虹霓。这时候何氏蹲了下来,将木碗中的鱼食播撒出去,池中的锦鲤便争先恐后簇拥而来,好似一朵盛开的五彩烟火。
叶秋嬗瞧着有趣,不自觉地便踏上水中石头,走到了池子中央。
建在水上的石桌采的是青岩料,桌面几乎被染成了墨色,上面还有些许被利器划过的痕迹。由此可见她继母必定时常在此桌上做些风雅之事。
何氏喂完了鱼转过身来才发觉叶秋嬗的存在,还颇为诧异地挑了挑眉道:“怎么不去督促你三弟的课业?”
叶秋嬗摇头笑答,“秋嬗自问书法造诣比不过三弟的夫子,更不能跟母亲您相提并论。有您这两位真才实学之师教导,何须我这半灌水去指手画脚。所以我还是别留在屋中打搅他了罢。”
何氏听此勾了勾嘴角,就石凳坐下来,扬了扬下巴示意叶秋嬗也落座。
“我见过你的字,秀丽工整、颇具气韵。但美中不足的是太过追求形态反而失了灵气,你是个有天赋的,勤修不辍定能提升境界。”
何氏惜才,她瞧中叶卓尔有潜质便悉心督促他,同样觉得叶秋嬗有天赋也会一视同仁地出言指点。
叶秋嬗平日里从未刻意练过字,都是以前上女学的时候留下来的底子。在此竟被继母夸奖了一番,连她自己都觉得羞愧不已。
“秋嬗谨遵母亲教诲,以后也每日坚持书写练字。”她认真答道。
何氏满意地颔首,不再说话。
两厢沉默下来,叶秋嬗悄悄打量她继母,见其双目微敛,望着池中锦鲤出。白皙紧致的脸庞丝毫不像是个徐娘半老的妇人。
这般特立独行的女子会答应她掌管叶家吗?
叶秋嬗暗自纠结,犹豫良久还是决定试探一二。
“母亲,您可知道肖姨娘近况?”
何氏色莫名地看她一眼,“她如今住的院子这般偏远,我怎会知晓?”
“哦……”叶秋嬗状似了然地点点头,而后又假意烦忧道,“唉,自她被冷落之后,二妹病恹恹地,三弟也是整日愁眉不展……”
何氏颔首,并未搭话。
“连父亲都因后院无人主事而愁得焦头烂额……”
听到此处,何氏总算是有了反应,挑了挑眉反问:“哦?难道不是他自己将管事之权收回的么?为何此时又来烦恼?”
叶秋嬗一愣,她在何氏的话语中分明听出几分幸灾乐祸,不禁纳罕,自己这继母与亲爹到底是积了什么怨,使得两人人前人后这般针锋相对……
她自觉能够说服何氏的机会有些渺茫,但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说道。
“毕竟是肖姨娘私窃家财在先,父亲万不能养一个家贼出来的。”
她语气轻柔,随着微风飘散在空中。何氏望着远方的虚空处游天外。
“肖氏这些年来将叶府管得井井有条也是十分不易,她若沉得住气,再等个几年,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何氏所说的再等个几年便是在她和离之后。她并不知晓肖弄婵加害于叶秋嬗之事,心里还对肖氏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