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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算是酸枣一家了。
晚生到底沒能回來过年,酸杏豁出老脸不要了,亲自赶出山外,从镇子上打探來的消息说,晚生已是个惯犯,且是团伙作案,就算进不了监狱,恐怕也得劳教上一阵子的,这消息,就如一记闷棍,彻底把酸枣老两口子砸趴下了。
酸枣躺在了床上,茶不思饭不想,只是一个人不停地抹眼泪,整个人憔悴得就跟纸糊的一般,吓得酸杏老两口子顾不上伺候远道而归的劳动了,一天几趟地朝酸枣家跑,酸杏还叫国庆等人轮流照看着酸枣,又是宽慰开导,又是打针吃药,就差把自家搬进了弟弟的庭院。
住在屋前的茂生也是隔三岔五地过來看望,讲说一些宽心的话语,却不起一丁点儿的作用,他回到家里,就跟木琴讲说,木琴沒往心里去,还说,晚生作了业,出了丑,这事搁谁身上也是不自在的,等过些日子事情淡了,也就好了,沒啥儿可担心的。
酸枣是这样,婆娘也是叫人担惊受怕的,自打晚生被林所长捉了去,婆娘便如魔怔了一般,她从明到黑地跪在了《耶稣受难图》前,嘴里不住声地叨咕着,反复就是一句话:主吔,都是我的错呢?沒把自家养的这头小羔羊领到正路上去,我有罪呢?主吔,宽恕崽子吧!让我替他顶了罪吧!
因时间长的缘故,她的嘴里已经沒了白沫子,干瘪的嘴巴里细若游丝地飘浮着这句话,如同她细若游丝般的呼吸声,断断续续,又轻柔袅绕不绝,不管谁人劝说,她始终是这么一副样子,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虔诚得似乎入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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