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他的人则怨他是个窝囊废,窝囊了自己也就罢了,还拐带得几十口子人跟在他屁股后头耍宝儿现世,遭村人嗤笑,这种内外夹挤的尴尬处境,让茂林伤心不已,又恼火至极。
尤是这样,茂林也还能够忍了,谁让自己一时糊涂,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呐,让他忍无可忍的,是茂响等人的步步紧逼,简直叫他喘不过气來。
茂响达到了自己的初步目的,自是喜之不尽,言谈举止中,他便现出一些幸灾乐祸得意洋洋的嘴脸,人前背后地败坏茂林等人的名声,即便这样,茂响依然不肯罢休,他觉得,沒有把茂林的职务撤了,是镇、村两级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所致,茂林头顶上的乌纱帽不彻底地摘下來,他茂响就沒有达到当初的目的,在杏花村里,也就沒有他的出头之日。
如何实现自己的愿望,置茂林于死地而自家风光,茂响绞尽脑汁地思谋了一段日子,他认为,还是要逼迫茂林托身跳出來,继续折腾一番,常言道,不作不死,等他作到了尽头,就是不想死也由不得自己了,就是怎么个作死法,茂响还一时理不出个头绪來。
他再次來到振富家,找到蹲坐在家里委屈得跟窦娥似的振富,茂响知道振富受了茂林的欺负和诬陷,便以为振富肯定会站在自己一边,替自己说话,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想法如竹筒倒豆子般地说给了振富听,让他帮自己拿主意。
振富的确冤屈得要命,村人的每一次上访,镇里的每一次入村调查,都少不了找他的麻烦,甚至,上边愈來愈把他当作了调查的重点人物,这一次,又差点儿把过去那点儿屎渣渣翻将出來,这让振富大为惊骇,他不仅对茂林产生了怨恨,对茂响也是恨入了骨髓,茂林大告木琴,实际上就是告了自己,茂响强出头儿,想着替木琴出气,树自家威望,摆自家谱气,反倒把他推到了前沿,他要受尽屈辱地翻自家老底,查自家的不是,掘自家粪坑,振富整日忧心忡忡,又胆战心惊,他巴不得这件事赶快过去,最好就这么压下了,谁也不要再闹腾,让自己喘口气回回儿再说,但是,茂响竟如鬼影子般地缠上了自己,他又不能当面回绝了他的好意,得罪了这条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振富真的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里脱不得身。
振富经过紧张地利弊权衡,眯起小眼睛道,二侄儿哦,我看还是算了吧!都是乡里乡亲的,和为贵嘛,真要闹个你死我活的,又都在一个山旮旯里呆着,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不好哦。
茂响沒料到振富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还问道,咋啦!就这么便宜了茂林么,他在告你的时辰,可沒心慈手软呀,巴不得要罢你的官,关你的牢狱呢?你就能咽下这口气么,也太软乎了吧!
他的一席话,竟把一向城府颇深又藏而不露的振富惹急了,强压在心底的恨意和怒气骤然升腾起來,振富便有些把持不住了,他随口说道,茂林只上了一趟县城,便把乌纱翅折掉了一半,要是再上下折腾一回,恐怕连帽檐也弄沒哩,你还想咋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