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人中,威廉表现的就像是一名最为豪迈与英勇的可汗一样。他会放肆的大笑,骑乘最快的马,向任何一位勇敢的草原战士赏赐难以想象的财富。除此之外,他也理所当然是最狂野,也最为残忍的可汗。任何一个稍微对他有一点轻易地冒犯的人,无论他是谁,是普通的奴隶,普通的牧民,甚至是任何一个部落的小汗与头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亲自拔刀,然后砍下这个狂悖之徒的脑袋。
他就这样,穿着皮袍与羊毡帽。外面套着最华丽的草原风格的丝绸披风,以及一身有着黄金的龙纹装饰的华丽甲胄。
他和他的可敦睡在最大,也最华丽的蒙古包中,这样的营帐需要五十匹最健壮的马拉乘才能移动。他身边的战士们,最为精锐的禁卫骑兵旅,这些来自各个军人家庭的最出色的儿子们也放弃了他们一贯的西方式的军礼服,以及他们最喜欢的骑兵军刀,改换成了一副游牧民族的装扮,以及使用弧度更大,草原民族更加擅长,也更加喜爱的弯刀。
威廉?冯?赫里福德。现如今的一切都在向着游牧化的方向发展。他的一切都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强大的可汗,而并非一个文明帝国的凯撒。
这一切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整个库曼——钦察草原,那些文盲,落后的,不识字的,
脑袋愚蠢的游牧民们收拢了过来。这些家伙或许会抗拒一位有着丰富渊博的知识,并且高高在上的帝国凯撒,但却绝对不会拒绝一位如此勇武,又如此狡猾,如此善战的年轻可汗。
在了解了这一切之后,有更多的草原上的游牧民们,想要出人头地的家伙,耐不住寂寞的家伙,贪婪的家伙,勇敢的家伙,野心勃勃的家伙,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威廉的汗庭前进。这些人数以百计,千计,万计。
一位伟大的可汗要举行一场伟大的远征,要将全部草原上的所有部落,所有的游牧民族都统一在他的旗帜之下。单单是想一想这样令人激动的事情,就让整个库曼——钦察草原上的所有人热血沸腾。
“真是可怕啊。”再一次的,看着一群挥舞着赫里福德家族经过改良的双头鹰旗帜的战士加入,以威廉的忠犬自居的克里米亚汗这样感叹着。
不单单是人类的游牧民,这位半人马,萨里达汗的子嗣与合法继承人还在威廉的军队中看到了大量的半人马。他们正在像是所有人一样,接受威廉的禁卫与军官们最为严格的训练。
“或许,整个草原上所有的半人马都聚集在这里了吧?”克里米亚汗心里面这么想,然后又重新确认了一下,之前已经确认过一次了的想法。
“真是可怕呢。”
就算是他这样,自认为期望明哲保身的家伙,即使是他这样早已经心灰意懒了的家伙,在看到这一切之后也忍不住兴奋与激动起来了。他还是忍不住幻想,他能在这场战争中获得多少的好处,多少战利品,多少牲畜,多少牛羊与多少奴隶,只要稍微想一想这些事情,在之前一连串战乱中损耗殆尽了的,他以为已经完全消失了的野心,就又在一瞬间复活了的感觉。
虽然他竭尽全力的告诉自己说,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的,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威廉?冯?赫里福德,尽管这位帝国凯撒是非常,非常,非常强大的战士,指挥官与征服者,但是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搞定这场战争。
再退一步说,自己作为前任萨里达汗的合法继承者,理论上也应该是整个草原的霸主的候选人。在这种情况下,威廉?冯?赫里福德怎么可能会放心自己呢?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有发展壮大的可能?
怎么可能会让塔尔塔利亚汗国,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呢?
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出人头地的可能不多,更大的可能还是被在这场战争中崭露头角的新的角色所取代。也就是说,自己多半是配角,多半是跑龙套的。
不过,万一,只是万一呢。
万一威廉并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家伙,万一威廉真的认为“这家伙足够乖巧也足够无害,就算给他一点好处装点门面也好”那么他不就又能活过来了吗?
现如今他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威廉将他放在了克里米亚半岛的北方,也就是面对黑暗精灵的鄂图曼帝国的第一线。在这种双方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然后爆发战争的情况下,他怎么想怎么是要做炮灰死掉的啊。如果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他绝对会在一场边境冲突中阵亡。再然后,威廉就能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一切收回去。
只要稍微想一想这种可能,他的心中就会非常害怕,非常恐惧。对于复兴,重新振奋荣光什么的想法就会消失无踪。
但是,还是那句话,万一,万一呢?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已经足够克里米亚汗拼命的了。他决定在接下来,在这场战争中尽可能的表现自己,尽可能的让威廉看到自己的努力与忠诚,尽可能的取悦这位进来,越来越喜怒无常的,用草原上的可汗的方式来统御自己军队的统治者——
是的,就连他都是这么想的了,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威廉用自己的方式,将这支军队的士气提升到了难以置信的高度。他觉得,就算是现在,他没有了任何科技与装备上的优势,单单凭借这样的士气,以及海量的游牧骑兵,就能轻而易举的获得对阵他的敌人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