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将军!”女官春香有些紧张地唤了声,不知为何,这个年轻漂亮得不像话的将军总让她感到十分紧张。那双眼睛,目光虽然柔和,却似将自己看透了一般。
顺着元郎君的目光,春香指着内侍手中端着银壶,主动解释道:“这是陛下的安汤”
元徽眼在春香身上扫了一圈,只瞄了下那所谓的“安汤”,让开了路。
殿中,偷偷地往银碗中洒了些药粉,十分心虚奉至御案前,小声道:“陛下,安汤到了,喝完此汤,您可入眠了!”
女帝强打着精阅着不久前上官婉儿送来的阁批奏章,但心思俨然不在上边,情间格外乏累,眼飘忽。
眼睑抬垂间,目光恢复了一刹那的锐利,迅速散去,只斜了一眼,太息道:“安汤,何曾安?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到头!”
闻言,春香手微微颤了下,深埋下头。精恍惚的武曌,自然没有注意到女官的那丝不稳,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见状,春香立刻自银碗中倒出一小杯“安汤”,自己饮尽,过了一会儿,确认“无事”了,方才呈给武曌,亲眼见其下喉咙。
然后,迎接女帝的是一场“要命”的噩梦,还是白日梦!
狄仁杰显然是劳碌命,一大早自几十里外归都,稍微垫吧了下肚子,换上紫袍,便匆匆入宫,准备面圣请命。
方入端门,便被杜景检拦住了,被引入东皇城东南面的中书外省小堂中。
“景俭,你我同为阁臣,于此私会,决然不妥。”狄胖胖习惯性地提点了一句,言罢便问道:“有何事?需如此?”
杜景俭轻抚须,一双眼睛同样闪烁着精明,望着狄仁杰:“以狄公明察秋毫、洞察世事之能,难道心中就没有思量?”
迎着杜景俭的眼,狄胖胖不禁摇了摇头:“宫中又出事了?”
“狄公英明!”赞道一句,杜景俭也不卖关子了,也没时间以供拖沓,沉声说道:“皇帝又犯病了!且这两夜更加严重!”
“皇帝深受恶鬼之扰,夜不能寐,想必是年岁已高,油尽灯枯,故屡生幻象。大限将至矣!狄公,我们当早作准备,以备天变啊!”杜景俭几乎直接道明心中所想。
闻言,狄胖胖眉头当即皱了起来:“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扶皇嗣殿下正位,恢复大唐器!”杜景俭压低着声音:“我已经考虑好了。一旦陛下龙御归天,立刻拥皇嗣殿下接管羽林、千骑,过玄武门登基!武攸宜那些人,还控制不了元从禁军,只有大义在手,翻手可灭!”
“至于南衙众军,则更好办了。以狄公之威望,可首领凤阁鸾台,草拟制诏,轻易可平!”
“景俭所言,前提是皇帝驾崩!”听其言,狄仁杰眉头皱得更紧了:“然而,眼下,实不可操之过急啊!”
“难道狄公还在顾忌什么?如今凤阁鸾台,姚璹老而无力,苏味道模棱两可,韦巨源不能执正,6元方与在下威德不足。唯有狄公,桃李满门,一呼百应!该您站出来,振臂一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