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轩的手抚上了顾小三的脸，微凉的触感让他眉间的距离更近了。

“若溪，醒醒。”他轻唤一声。床上的人虽没睁开眼，可那脸上的痛苦却更深了。

“疼……疼……凌墨轩……”顾小三一直无意识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凌墨轩的心都快被这几个字击碎了。

“若溪，醒醒。”他唤着她，一边用手不停的抚摸她的脸颊，医生说过，没意外的话，她今天应该可以醒过来。

顾小三昏昏沉沉间觉得自己被裹在一团浓密的黑烟里，她挥舞着手臂想要驱散这股黑烟，可是它们去缠的她越来越紧；她叫喊着想找人来救她，可是，那个能救她的人呢？他被这黑烟隔绝在外，他进不来，也救不了她。

“墨轩……凌墨轩，救我！”她继续喊着，声音越来越大。凌墨轩凝视着这个昏迷中还一脸惊恐的女人，手心都快渗出了冷汗。

倏地，他低头吻上了那冰凉的唇。他的温热自唇间散出，暖流般的慢慢注入到昏迷女人的身体里。

顾小三觉得那浓烟突然被有一股暖风吹淡了，她甚至看到了站在浓烟外的那个人。

“墨轩？”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她终于慢慢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一张男人的脸让她焦躁恐惧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了。

“是你吗？”她干涩的挤出一句。凌墨轩缓缓抬头离开她的唇。

“是我。我回来了。”他低语，说不尽的心疼。

顾小三彻底的张开了双眼，浑身那种疼又席卷而来，比昏迷时候更清楚。

“嘶……”她小声的抽气，凌墨轩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揪住了。

“哪里疼？我去叫医生，你等下。”他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减轻顾小三的痛苦，只能想到求助于医生。

谁知，他刚站起身来，那衣角就被一只手轻轻的扯住了。

“别走。”顾小三的胳膊疼的抬不起来，只有手腕轻轻抬起拽住他衣服的一角。

凌墨轩重新坐下，顾小三睁眼看了他一分钟，突然哭了起来。

她的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衣服，不松开，似乎怕一松开他就消失了一样。

“你怎么才回来？她们打我，你上哪去了？你上哪去了？”

顾小三的哭泣变成了哭诉，她真的觉得全身每个细胞都在疼，这种疼让她联想起那个恐怖的晚上。那些拳头，那些高跟鞋跺在她的身上，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彻骨的疼。

凌墨轩咬着牙，没说话。平时斗嘴的时候，他是不会输给这个女人的。可是此刻面对这样的控诉，他的嗓子突然好像被什么攥住了一样，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过了很久，直到顾小三的控诉声减淡，变成了抽噎，他才送齿缝中挤出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