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想盖一座淳和宫送给美奈。”花事君似笑非笑的瞧着任逍遥,话语中带着一种教人心寒的冷静。
“不,在晚辈心中美奈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岂能用世俗之物亵渎,我是想学真宫寺宗主的用情至深,为了心爱之人宁可违背家族……”说到一半,倏地瞥见花事君眼中闪过一抹哀怨之色,惊觉提到了她的痛处,赶紧住口不言。
“是么,你能和龙炫一样,对我从一而终?”花事君幽幽浅叹,旋即回复娴雅端庄的态,随口一句反问,驳得任逍遥哑口无言。
“娘,逍遥他不是那种负心薄性、始乱终弃的人。”真宫寺美奈不失时机的为任逍遥说项,“虽然他身边还有不少姑娘,却从来不曾薄待过女儿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姐妹们彼此间的感情也都很好,大家全是真心爱着逍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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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哼,看来夜一没有骗我,你还真是风流倜傥,处处留情啊,见一个、爱一个,连来扶桑都要带着她们。”花事君秀眸再度锐利起来,玉容隐含一丝嘲哂的笑意,“这样滥情的男人叫我怎么放心把美奈托付给你。”
闻得此语,任逍遥“霍”的站起来,一改往日潇洒儒雅的气度,双手十指紧扣,额角青筋崩起,胸口急剧起伏,似是不堪花事君的再三刁难,因而怒气盈溢。
门口把守的暗部听到异响纷纷冲了进来,换成一圈将任逍遥围在中央。
“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对任逍遥毫无预兆的突然举动,花事君毫不在意,挥挥手示意众暗部离开。
“夫人,这……”暗部首领犹豫道。任逍遥的威名早已传遍整个扶桑,万一真把他惹火,“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如何抵挡。
“娘的话你们没听见么。”真宫寺美奈走到众暗部跟前,淡淡道。言毕嗔怪的白了任逍遥一眼,她知道任逍遥绝不会因为说不过母亲而“动手”,所以突然站将起来,一定是由其他理由,何况以母亲的武功,哪里用的着别人保护。
“等等,多几位兄弟见证也是好事。”任逍遥出乎意料的微微一笑,左手捋起脑后发束,右手五指划过,劲力到处,顿时将大把头发切断,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时,朗声道,“任逍遥对天立誓,日后若始乱终弃,有负真宫寺姑娘,必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今日割发代首,以明矢志!”
花事君、真宫寺美奈母女齐齐剧震,前者恬静无波的态生出变化,愕然瞧向任逍遥,后者俏脸现出没法掩饰看得人人心动荡的惊喜色,粉脸飞起两朵红霞,令气质雅秀的她尤显得娇艳无伦,心儿剧烈地跳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的人们坚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怕是一根头发,都不敢轻易毁伤,任逍遥为表对真宫寺美奈的永不变心的痴情,甘愿立下重誓,甚至割发代首,这在男权林立、女人毫无社会地位的当时,是没有人敢想,更没有人敢付诸实施的事情。毕竟,在几乎所有的男子眼中,女人只是他们的附庸和玩物,根本不值得为其付出,而他任逍遥,这个身居高位、一举一动皆为天下楷模的少年英雄,竟然肯用性命发誓,保证对真宫寺美奈的忠贞!
花事君迎向他坚毅的目光,深深的注视他,浅叹道:“你的执着让我感动,我也不得不承认天下间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更适合成为美奈的丈夫,但……”说到这里她话锋突然一转,石破天惊般说道,“但我还是不能把美奈嫁给你。”
“为什么!?”任逍遥措手不及的失声道。
“因为……”花事君轻轻叹一口气,深邃的眼被复杂难明的色替代,像陷进令她魂断伤的回忆般道,“因为我是个嫁到异国的女人,深知离乡背井、远离故土的痛苦,虽然我在中原已经没有亲人,龙炫又待我说不尽的好,但每每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我总会想起山清水秀的江南——那片生我、养我、育我的故土,每逢中秋、重阳、元宵,这些欢聚团圆的节日,心中与日俱增的思念就像刀绞一般折磨着我。我多想回趟中原,回去追寻幼时清春懵懂的岁月,回去品位故乡泥土的芬芳,但我离不开龙炫,离不开深深爱着我的龙炫,龙炫又离不开他一手建立的虚夜宫,离不开辛苦执掌的北辰一刀流。”
“母亲……”真宫寺美奈娇躯一震,两行清泪滑落面颊。
“三十年,我被思乡之情折磨了整整三十年,却不能向任何人倾诉心中感受,因为我是七大派总掌门的妻子,我的一举一动都都是扶桑女子的楷模,但叫稍有疏失,不但给龙炫抹黑,还会影响北辰一刀流在忍术界的绝对权威。”花事君唇角现出一线苦涩的笑容,歉然道,“如果你不是天极教教主、冠军候,我会毫不犹豫的把美奈托付给你,然而你肩头背负的重担决不比龙炫有丝毫逊色,美奈嫁给你只会成为第二个我,第二个为丈夫饱尝思乡之苦却无法得到开解的女人。”
花事君怜爱的轻抚着女儿不住抽搐的背脊,满目歉疚的望向任逍遥,香唇抖动数次,才勉强说出话来,“作为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曾让自己痛不欲生的悲剧在女儿身上再度发生,所以……所以你们的婚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