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挣扎着抬起手,向远方指了指,又拚命抓住头发,一张脸色因惊惧而扭曲,身子也抖得更厉害。
真宫寺美奈厉声道:“撒谎!东边分明是北辰一道流的训练场,枥木松本流怎么可能从那里来。”
三个人又一齐摇头,眼睛里似要流下泪来。
任逍遥于心不忍,轻声道:“算啦,他们都惨到这种地步,何必苦苦相逼,再者,就算说慌又怎么样,他们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难道还能害得了咱们?”
真宫寺美奈无言以对,任逍遥说的不错,这三人非但手无寸铁,而且完全赤裸,就算是没有受伤,却也没有什么地方能令她感觉不放心的。
任逍遥沉声道:“菲芸,你扶着他们,我去拿些水来。”说着转身走向马匹。
就在这时,三个奄奄一息垂死的人,竟突然兔子般跳了起来,本在抓头发的手,也突然闪电般挥出,每个人手里,都射出了十几道乌光,劈头盖脸的袭将过来,去势比闪电更急、更快,更叫人无法躲闪。
这是一种以机簧弩筒射出的暗器,自始至终一直藏在头发里,所以才能瞒过真宫寺美奈的眼睛,但若想借此伤及任逍遥他们,却无异于痴人说梦。
任逍遥轻功高决自不待言,龙菲芸和真宫寺美奈亦是精于此道的高手,除非是邓磊或唐云鹤出手,否则即便骤遭突袭,也很难有人伤得了他们。
谁知暗器竟没打向他们,却击向水袋,只听“扑!!”一连串声响,数十条水柱,箭一般从羊皮囊里标了出来。
那三个“垂死的人”也飞一般窜了出去,掠向远方。
易天寒本在马车附近保护黑崎正良,远远看到这情形,不禁火冒三丈,怒喝道:“兔崽子!你们休要逃。”双掌一分,纵身向他们扑去。
孟飞、付龙渊紧随其后,邓磊却没有追人,而是翻身抢救水袋,他知道有易、付、孟三人的手下,没有谁能够逃走。
可偏偏这一次,他想错了!
孟飞身形不可谓不快,易天寒、付龙渊的掌力、剑劲不可谓不猛,然而在他们赶到前,三人忽然身子一沉,遁入黄沙之中,转瞬没了踪影。
易天寒暴跳如雷,运起逆天掌“轰”“轰”“轰”朝三人逃跑的方向一阵狂扫,却哪伤得着对方分毫,眼睁睁微微隆起的沙堆迅速远去,直至消弭无踪。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待任逍遥反应过来,引入眼帘的只有十几个被打穿洞的羊皮袋,当然邓磊出手快,里面的水并没有漏光。而且已将羊皮袋都解了下来,平放在地上,有洞的一面朝上,每袋里至少都还有一般。
南宫凤姿从马车探出头来,娇笑道:“大舅爷本事真高,这帮人瞎忙活一场,咱们还是有水喝。”
邓磊默然不语,反提起水袋,将水都倒在地上。
林毓秀大惊道:“邓先生,你……你这是做什么。”
邓磊摇摇头,仍不说话。龙菲芸走了过来,轻叹道:“暗器有毒,毒已溶入水里,水自然喝不得了。”
林毓秀花容立时转白,不能置信地娇呼道:“啊,那接下的日子咱们岂非……岂非没水喝了!”
任逍遥踉跄后退了两步,几乎跌在地上,喃喃道:“唉,怪我,怪我太自满,太轻敌,没有发觉其中的异样。”
真宫寺美奈秀眉轻蹙起来,幽幽吐出口香气,现出一个可使任何男人心软的歉疚表情,柔声道:“不,要怪也该怪我,听到枥木松本流的名字,我太过紧张,竟然没有发觉他们仨竟是中森良志、岩天圭介、川谷秀琪!”
马车上的黑崎正良惊叫道:“什么!是这三个人,美奈姐姐,你没看错吧。”
真宫寺美奈双目异芒遽盛,目不转睛盯着前方,沉声道:“不会错的,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将土遁术使得如此出入化,连几位前辈都奈何不了呢。”
黑崎正良惊魂未定的道:“如果……如果是他们三个,那……”他缓缓合上双眼,倒抽一口凉气,颤声道,“那青木俊志就……就真的来了……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