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径直说道:“表面上晓尘大师带来的一串由晓明方丈亲自开光的佛珠,暗地里却将一苇渡江的秘籍送给了我,晓尘大师言道少林寺开创数百年来,能够练成一苇渡江的高僧少之又少,近五十余载更只有他一人,如今修罗教东山再起、绝杀死灰复燃,中原武林正值多事之秋,大辽、西夏、吐蕃等国又在边境虎视眈眈,我身为天极教教主既要维系江湖安定又要确保国家太平,肩头的担子着实重大,晓明方丈知我师承‘银翼铁掌’,轻功高绝,遂和晓尘大师商量以一苇渡江的秘籍相赠,一则望我将此绝学发扬光大,不坠少林英名,二则助我武功进益,无论江湖拼杀、战阵交锋皆游刃有余、来去自如。”
易天寒双目精芒现出,怪笑道:“我说嘛,你使起一苇渡江来怎么有板有眼的,敢情老不死的晓尘半点没藏私,把其中的奥秘与诀窍一股脑的全告诉你了。”
任逍遥洒然转身,举目望向逐渐逼近的芥川流众,好整以暇的道:“我素喜轻功,习得飞仙化羽、摄空幻影、一苇渡江后,常思能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使得三者融汇贯通,演变成天下无双的绝顶身法,却始终感觉缺少一个有力的媒介,直到在鸟取沙丘看见美奈的忍影分身术。这些天来我厚着脸皮向她求教,不是因为贪多务得,而是想用忍影分身术将飞仙化羽的轻灵、摄空幻影的巧、一苇渡江的迅捷交互吸纳,尽管日子尚短,成效并不显著,但水上交战对付芥川流
众还绰绰有余。”言毕,身形一晃,纵跃而出。
他先以一苇渡江前掠三丈有余,接着使出飞仙化羽第八重扶摇直上冲至至半空,冰魄玄霜剑遥指前方,厉叱道:“诸位不在九州岛好生安养,跑来这里做甚。”
双方距离渐近,荒木吕彦毫不示弱,抽出腰间武士刀,狠狠瞪着任逍遥,朗声道:“交出真宫寺美奈,否则便要你们葬生于此。”
任逍遥双目杀机大盛,大喝道:“葬生于此的该是你!”旋即使出摄空幻影的身法,瞬间掠至荒木吕彦身后,长剑闪电下劈。
荒木吕彦随手将武士刀插入甲板,口中念念有辞,该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的九字真言,双掌相互交叠,迅速变化,先后结成数种不同形状,正乃发动忍术的前兆。
任逍遥自诩内力深厚,轻功高绝,哪把荒木吕彦的忍术放在眼里,双足交相互踏,竟是活用飞仙化羽的凌空纵跃之法用以加速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对手。眼见荒木吕彦近在咫尺,任逍遥运足内劲待要一击必杀,却不料身下倏地冲起一股磨盘般粗细的水柱,直朝他胸口捣来。
分明是激溅起的河水,却如铁柱一般,势大力猛、无予可抗,任逍遥心中一凛,匆忙避让,岂知身形到处,又有一股水柱扑面袭来,如此接二连三,逼得他再躲、再闪、再避,眼看八纵八跃将毕,任逍遥大呼不妙,正要运起护体真力,强受水柱一击,却看荒木吕彦轻叹一声,擎起武士刀,如迅雷击电般袭向过来。
他的独门忍术“水龙弹”只能连击七发,既然没伤着任逍遥,只得暂且作罢,否则再度施展必须重新结印,时间拿捏不及。
“当当当!”在电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两人交换了三数招。
登时刀光四射,剑芒刀势,笼罩着方圆三丈处,围观者都下意识地想尽量退离这令人惊心动魄的战场。荒木吕彦的内功固然不及任逍遥,但每出一招,都在任逍遥身侧难以预料的位置鼓殇起锐利如刀的水刃,逼得他不得不分心抵御,甚至连荒木吕彦武士刀都有层薄而强韧的水膜护持,阻挡冰魄玄霜剑的锐利锋芒,任逍遥纵有举世无双的兵利器,愣是像拿着把寻常铁剑,起不到半点威摄顽敌的作用。
任逍遥敏锐的做出判断,此刻若一味硬拼恐难讨好,剑势收束,只紧守一个窄少的空间,凭其异的步法,在荒木吕彦有如惊涛骇浪,大开大阖的刀影中,鬼魅般待移封格,忽然凌空一个翻腾,落到距离最近的一艘艨艟斗舰上,冰魄玄霜剑环弧挥扫,几名忍者打着转飞跌开去,“扑通”坠离坐船。芥川流众均是刀头舔血,好勇斗狠之辈,见此情形,非但不惧,反激起凶性,奋不顾身的跃离木船,扑上前来。任逍遥冷哼一声,手中化出百千剑影,鬼魅般在众忍者的强猛攻势里从容进退,宝剑锋芒到处,总有人中剑落水。他倒底还有几分仁慈之心,说是斩尽杀绝,其实真正想要对付的只是几名首恶,区区几个唯命是从喽罗既不屑、亦不忍龋蝴们性命,仅用剑尖扫过低人筋脉要穴,使其暂时失却战力,并没有一味诛绝。
打得正痛快时,耳边忽然响起真宫寺美奈的声音:“逍遥,当心啊,是水阵壁!”猛一回头,竟见荒木吕彦双手结印,祭起一堵水墙,兜头盖脸的朝他压将过来,恍如钱江大潮,要将一切阻挡在前方的物体湮没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