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副帅耶律奚底比他年轻十岁,脸如铁铸,钢箍环额,鹰钩鼻丰隆高挺,两额高而露骨,眼眶深深凹陷下去,相貌让人不敢恭违,但浓密的眉毛下那双鹰隼般锐利、似若洞悉一切的眼睛,却有种望之生畏的骇异感觉。
位于耶律斜轸身后的是他心腹萧天佐,亦即昨晚统率五万先锋部队、险些攻破北门的前军大将,此人五短身裁,比任何人都要矮上半截,散发披肩,腰板挺直,铜铃般的巨目闪闪有,可谓相格独特,大风刮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乌黑的长发随风拂舞,形相更显威猛无俦。
天极军三军挂孝,斗志昂扬,“报仇雪恨”“保家卫国”的旌旗插满城头。
任逍遥头戴战盔,肩披白袍,裤夸垂曳,按剑直立,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英雄气概,英伟无匹的外表下似蕴藏着无有穷尽的内涵。身侧的秦怀玉、张劲宏、朱顺武等虽体型标悍,高大威武,但和他比起来只能是衬托鲜花的绿叶。
这不光缘自任逍遥独特的形相气质,更因为他稳立如山、渊亭岳峙的雄健姿态和充盈着强大斗志的锐利眼,及其从头到脚乃至身体任何部位传递出来的强大信心,构筑成哪怕连心肺也掏出来给你看的强大感染力。
此时的他不单单是以前那个名动九城的风流盗侠,更是十万天极军的最高统帅,就像天一般受到全城军民尊敬和崇拜。
三通鼓毕,任逍遥蓦地戟指喝道:“耶律斜轸,宋辽两国十几年未起战端,你勾结绝杀,以卑劣手段杀害龙教主在先,兴兵犯境,擅自攻打巽风城在后,究竟意欲何为!”他并没有蓄意提高声线,仍是字字清晰,气脉悠长,四十万辽军听得清清楚楚,莫不暗自惊凛。
耶律斜轸仰天大笑道:“意欲何为?哈哈哈,宋朝皇帝整顿军备,意欲北伐,消息早已传到上京,我不过来个先下手为强,这也值得任教主大惊小怪?至于龙吟啸嘛,哼#涵叫他是宋朝皇帝的左膀右臂,谁叫他是我们辽国的心腹大患,本王不找人除去他,难道还由着他率天极军攻打我朝吗?”
听得耶律斜轸亲口承认,天极教众人莫不义愤填膺。
秦怀玉大骂道:“耶律斜轸,你个胆小如鼠的无耻之徒,枉你自称百战百胜,却不敢与教主统率的天极军正面交锋,你……你……咳咳咳!”他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竟至触动内伤,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任逍遥示意秦襄扶乃父回去休息,秦怀玉却摆摆手,怒斥道:“教主虽龙驭归天,但本教基业犹在。弟兄们,不要放跑一个辽兵,为教主报仇雪恨!”
三军齐声呐喊,喊叫声像潮水般往敌阵鞭挞,士气昂扬沸腾至极点。
耶律斜轸大笑数声,寒声道:“没有龙吟啸指挥,你们天极教就是群不折不扣的乌合之众,昨晚若非听雨轩门客来得快,宋朝皇帝引以为傲的天下第一坚城就是咱大辽的啦。”
秦怀玉被他说中痛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答不出话来。
任逍遥冷冷道:“说起昨晚,我还真得多谢耶律大王,知道本教兵马近几年缺乏实战演练,就白白送上大批兵士让我们虐杀,哈哈哈……惭愧啊惭愧,今早计点尸身,也就五千来具,实在有负耶律大王美意。”双方尚未正式交锋,便即展开唇枪舌战,足见形势之紧张。
辽军将士问言莫不心头震颤、志气被夺,今番与绝杀联手,本待里应外合,旦夕之间拿下巽风城,接着挥师东进,半月内直抵卞京,岂知绝杀阴谋败落,恨天率众逃得不知所踪,只能强行攻城。昨晚精心拟定的夜袭计划本万无一失,半途却杀出个天极教信任教主任逍遥,以致功败垂成。看来偷袭卞京、一举覆灭大宋的如意算盘再也打不响,就连眼前的巽风城都未必攻得下来。
耶律斜轸似对任逍遥的讽刺漫不在乎,镇定自若的笑道:“任教主无须客气,到是本王还有份大礼,请您务必笑纳。”说罢,微一扬手,身旁近卫立时将四名五花大绑的汉子推到阵前。
这回轮到任逍遥等天极教首脑大吃一惊,这几名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派去庆州、渭州、秦州、河中等地请求支援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