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呢。”南宫凤姿轻跺蛮足,嘟哝着小嘴道,“爹爹巴不得这些人别理我。”
“为什么?”任逍遥不解道。
“爹爹说我太调皮了,如果奴婢侍女们整日陪在身边,改不掉任性贪玩的习惯,以后会嫁不出去的。”南宫凤姿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竟连这等隐私都告诉任逍遥。
“不会啊,我觉得你挺可爱的,没必要改变嘛。”任逍遥柔声道。
“真的么?”南宫凤姿睁大美丽的眸子,喜孜孜的说道。
“当然啦,我何必骗你。”任逍遥发自内心的说道。
“那……那你喜欢么?”南宫凤仪闭上美目,梦呓般轻柔地说道。
“这……”任逍遥万不料她如此直白,一时竟愣在当场,不知如何作答。
“你们在谈什么呀?”尴尬万分之际,南宫凤仪捧着一具焦尾桐琴悠悠踱进屋内。
“谈论你咯。”任逍遥随机应变的答道。
“我?”南宫凤仪安坐一角,露出充满欢悦的笑容。
“嗯,我们在说你怎地去了这许久还不回来。”任逍遥怡然失笑道。
“人家去换琴了,高山流水乃绝世名曲,普通琴是演奏不出的。”南宫凤仪将目光投向怀中瑶琴,正容道,“这具‘文光三照琴’是隋末唐初流传下来的,虽然不及阳雪凝霜琴珍贵却也绝非凡品,想来可以一用。”
话尤未落,一串珠玉碰落之声倏地响起,南宫凤仪星眸半闭,十指各司其职,春葱般的玉手来回拂动,阵阵若有若无,如梦似幻的琴音自七弦之上渐次传出,斐然而成无上妙曲,旋即融入四周。任逍遥只觉通体舒畅和暖,如沐春风,彷佛置身于深谷幽壑之间,身心俱受洗涤。
曲调渐入激昂,琴音接连盘旋,高低起伏,犹如飞龙在天,横穿三山五岳,瞬间踪消影逝,吟啸之声却仍长留不去,萦绕耳边。
忽然,真龙又现,凌空俯冲而下,激起漫天浮云,音调随其上拔,激荡流转,翻覆不定,一重高过一重。至达颠峰之际,骤忽雷霆万钧地重重一响,铿——琴弦竟自崩断,余音尽皆消弭。
“怎……怎么了,姐姐。”南宫凤姿骇然一震,像自半空跌落的鸟儿,失魂落魄的问道。
“怪,这琴谱好生怪。”南宫凤仪秀眉紧蹙起来,幽幽叹道,“高山流水虽自创机抒,韵律独特,但以我的琴艺应当可以勉强弹奏出来。可……可方才曲调一高,不知为何竟心激荡,难以自持,一不小心把弦弹断了。”
“没道理啊,那位前辈给我琴谱时,并未提及此节。”任逍遥努力回忆起离开椰岛时的情形,喃喃自语道。
“曲由意出,琴为心声。”南宫凤仪回复一贯的古井不波,色凝重道,“我并未有过类似俞伯牙的经历,所以非但体会不到曲谱中‘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的深意,反倒为琴音所制。”
“这么说来想要听完整首高山流水是不可能的了?”任逍遥审视她好半晌,不无遗憾的说道。
“说可能也不可能,说不可能也可能。”南宫凤仪耸耸香肩,迷人娇态不经意的益发流露,抿嘴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