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孟兄?”那人疾退数丈,忽地开口说话,听声音竟和唐云鹤有几分相似。
“你是何人?”孟飞沉声问道。
“我……我是唐云鹤啊。”那人正色道,“怎么,你认不出我的声音?”
“哼。”孟飞冷笑道,“眼睛看到得都未必是真,何况耳朵。”他心中认定唐云鹤必在厢房休息,岂会跑到自己屋檐上干那偷听窥伺的勾当。
“真的是我啊,不信我点火折子,你看。”那人说着踏前几步,似乎真的伸手入怀,寻起引火之物。
孟飞看他语气诚恳倒也信了三分,正要收回护体内劲,耳边忽然传来一点极其轻微的响动。换成别人或许猜不透其中玄机,但在精擅此道的他听来却分明是纹须针之类的细小暗器破空逼近时引发的声响。
“好贼子,胆敢耍诈!”孟飞大喝一声,箭一般扑了过去。
“不……不是我。”那人张口结舌,急忙辩解,孟飞哪里肯信,双掌狂风骤雨般扑面横扫,再也顾不得是否发出声音。
黑暗中,两人再度纠缠到一起,孟飞咬定他必非善类,招招狠辣无比,欲至其死地。反观那人的举动,倒似颇为怪异,像是知道诡计被对方揭穿没有再作语言上的掩饰,却又一味闪躲避让,不肯与孟飞正面对敌。
“哪里走。”孟飞紧跟在后,穷追不舍,大殿内的香炉,蒲团,甚至是佛像周围的木制护栏在他内力激荡下纷纷四散碎裂。亏得六祖殿离僧人们休息的地方有个百十仗距离,要不早就把人家给吵醒了。
晃眼间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一追一逃谁也没占到半点便宜。要说轻功身法孟飞的确远胜那人,如果在大白天里相斗,怕是早就定了胜负。可这大殿之内,上上下下一片漆黑,判断对手方位全仗周围气流的变化和他呼吸、移动时所发出的声音。既然心存躲避之念,大可压低呼吸频率,减缓体内真气的运行,尽量改换轻灵便捷的步法,避免任何轻微的响动。如此在内力耗尽之前,孟飞几乎是奈何不了他的。
“拖延时间?没门。”孟飞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六祖殿内的整体布局他大致知晓,佛像左侧靠近墙面的回廊旁有条相当窄小的过道,只有一年一度的清明节上,工匠们为佛像修缮金身时才会通过那里绕往后殿,平时则很少有人注意,因此过道里堆叠了许多笤帚、蒲团,显得甚为杂乱。如果能将对方诱至此处,再以暗器封死上方尺余宽的空间,定可逼得他走头无路,不得不与自己近身相搏。
蓄意施为下,那人果然渐渐退向这里,估模着离小道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孟飞沉腰坐马,气贯双拳,以雷霆万钧之势恁地捣出。这一招志在震慑对手,看似威力惊人其实没有半点准头,虽然方圆丈许的地段尽在其笼罩之下,但究竟应当攻向哪里就连孟飞自己都说不清楚。
那人早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掌风吓破了胆,惊惶失措间仓促后退,不偏不倚正好踏进了过道。巧的是他还踩着了身后随处放置的蒲团,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哈哈哈,你中计了。”孟飞长啸一声,迎面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