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识破了对方的诡计,孟飞倒也不急着出去拿人,索性穿好衣服静静坐在床边,看看他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凝屏息,运聚全身功力,方圆十丈内所有细微的声响通通传入耳中。很快,孟飞便确定了三点:一,房檐上只有一人;二,他的轻功不错;三,此人除了在屋顶窥探外,没有作出任何实际的行动。
“他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暗杀?踩点?抑或打探情况?”孟飞正思考着,脚步声逐渐远去,眨眼间功夫已然细不可闻。
“怪了,说这人是绝杀派来的吧,断无可能看几眼就走,要说是剪径打劫的贼人,又没这么好的武功。”孟飞一头雾水,喃喃自语道。
骤忽间,脚步声再度响起,略一分辨竟然来自右首不远处的房檐。
“好厉害的家伙。”孟飞心中打了个突。他们所住的厢房是由四间屋子组成的院落,唐云鹤单独睡在右首第一间,自己和妻子、女儿、逍遥共住第二间,唐天鹰与唐云鹤对门,隔壁则是唐剑。方才那人故意装作离开,实际上却躲在唐云鹤那间厢房的屋顶遥遥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没有贸然追出去,否则的话倒正中对方下怀。
庆幸之余,衣袂带风的声音复又传来,这次可以毫不犹豫的确定:那人真的是要走了。孟飞推开窗户,纵身掠上屋脊,浓浓夜色中果见人影一闪,沿着高低交错的房梁朝寺外远远遁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孟飞暗自冷笑,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他的轻功何等了得,莫说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就算是大白天里那人也休想发现。
在哪儿将他擒住比较合适呢?孟飞心中又犯了难。如果现在动手,惊扰寺中僧侣不说,一路上难得的平静与安宁势必打破,爱妻同女儿又将陷入处处危机的恐慌,可若跟到寺外再行拿人,又恐误中对方埋伏,一时间举棋不定,踌躇难决。
眼看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人忽地跃下屋顶,身形如游鱼东折西转,尽捡小巷穿行。
孟飞见罢心中大惑,既然要溜到寺外报信,大可沿正路径直出去,何须绕什么弯子,难不成那人的目的地竟在寺内。念及此处,他立即放下动手的念头,一边衔尾跟进,一边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残云遮天,月色黯淡,隔着三、五仗距离只能勉强看清那人的背影。说来也怪,远远瞧过去他的身材个头竟与唐云鹤有几分相象。
诧异间,两人来到法泉寺西北角的六祖殿,那人忽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孟飞怕被发现,赶忙缩起身子躲在墙边,不敢有丝毫动弹,却也因此错过了一睹他的容貌的机会。
片刻后,他再探头,那人已是不见,唯有大殿的木门犹自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