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拿到毕妍带回的紫晶玄铁,毕玄这样不言不语的已经立有一天一夜了。
毕妍从懂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她是被毕玄一手带大的,当然,毕玄并不会带孩子,特别是女孩子,所以他后来饶恕了牛翠英的性命,而让她负责带大毕妍。
看着父亲的背影,毕妍从心理升起一股崇敬之情,仿佛天蹋下来都不再可怕,因为有父亲在,他一定能保护自己不受丝毫伤害。
随即,她又不禁惊讶起自己此时的脆弱,这可是许多年不曾有过的了,可是自从和那个叫韩鸿的家伙争斗后,这种渴望被人保护的感觉却偶尔会出现在心中。
“是毕妍么,你的心为什么跳动的这样乱,难道想起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了么。”
毕妍只觉眼前一花,人已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剑似的双眉,配着一双洞察世情的眼睛,英伟的容颜有着一种超越了世上众生的美态,毕妍不自觉的低下头去,她觉得自己的心意完全被父亲看穿了,虽然她从来就不曾打算对父亲有所隐瞒,但在这一刻,还是情不自禁的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毕玄微笑的看着毕妍,说实话,他对毕妍这几日的表现颇不满意,做为自己的独生女儿,在毕妍一出生后,毕玄就把毕妍当作未来的武尊加以培养,冰室解天录的武功不适合女孩修习,为此他还专门走了一趟南海,向南海尼请教了一些关于女性高手的练习之术,然后把冰室解天录加以适当的改造再传给她,而毕妍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苦心,在武道和心智方面大大超过了同侪之辈,就算是被称为三派联盟的精英弟子的秋雁北等,和毕妍相比也稍有逊色,直到遇上那个叫韩鸿的小子。
关于这次抢夺紫晶玄铁的经过,毕妍没有丝毫隐瞒的都告诉了毕玄,正是因为如此,毕玄才清楚的知道,那个叫韩鸿的小子用攻心之法在他的女儿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使毕妍的武功这几日不进反退,这种情况必须立刻阻止下来,否则感情这东西,时日越长越是麻烦。
“毕妍,你也老大不小了,对男女之情有何看法。”看着一袭白衣如雪中之莲的女儿,才惊讶这些年因为闭关而忽略时光的流逝,毕玄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猛得问出这样羞人的问题,一贯保持冰寒如霜心境的毕妍也不由有一时的失措,白的近乎透明的脸颊掠过一丝羞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喃喃道:“女,女儿还小,这方面还真没有太用心去考虑呢。”
“在武道修行的诸多法门中,有一关叫破世情,所谓痴嗔贪爱,都会给心灵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而男女之情,更是其中的关键,如不能超越而出,那就要勇敢面对,否则,又怎能进军武道的无上境界呢。”
“那小子是叫韩鸿吧,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和他交往交往么,就算他是隋人又怎样,你也可以把他拉到咱们这一面来么,或者你到他那一面去,再或者一剑杀死他。”
看着一贯寒着脸的女儿,罕见的流露出多年不见的娇痴,竟如异花初放般的艳丽,毕玄不由笑道:“当年为父也是一个风流人物呢,男女之道亦如天道,讲究的都是一个贵乎自然,得得失失的算计不定反到落入下乘了。”
听了毕玄近乎玩笑似的话语,毕妍在娇羞之余却也觉得心胸为之一畅,多日以来盘绕在心间的思绪,如雪遇烈日,渐渐消失不见了。
这番话正是毕玄的高明所在,要知情之一物,就如洪水浸物,最是莫测难防,阻堵不如疏导,这样在心灵才能不留影遗憾。
“毕妍,你可知道,你爷爷淮况公是如何坐化的么。”毕玄把目光投注到了青玉石柱上的光球,忽然转移了话题问道。
“其实你爷爷早就寿元将尽,为了能和天魔令万修一战,他一直强提真元不肯辞世。”
毕玄的脸上露出回忆的色,但其中更多的是对已故父亲的敬慕之心:“在和令万修交战后,你爷爷来到这后园,安排了身后之事,然后他老人家便盘膝坐在这青玉石柱的端顶,闭目辞世。”
武尊山后园的青玉石柱,是天地间的一大异象,仿佛自古有之,不但冬暖夏凉,而且质地坚硬难损,实是一件至宝。
“那是一个夜晚,当时我就在你爷爷身旁,你爷爷坐在这青玉石柱的端顶上虽然逝去,但我还是感觉到他老人家生命信息的存在,仿佛只是闭目睡去,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毕玄徐徐而言,脸上露出回忆和震惊的情:“异的事情发生在早晨太阳初升的一刻,你爷爷的身体随着第一缕阳光的照射,竟渐渐升腾为丝 请选择第一文学;// d1x
d1x 丝烟雾,而逐渐透明消失在我的眼前,最终形成了这个光球。”
“江湖人都认为冰室解天录是武功秘笈,得之能练成不世身手而称霸天下,其实,冰室解天录讲的更多的是天人和一的修行之路,解天者,解天地之秘,共存天地之间也,武道,只是其中的一种修行方式而已。”
毕玄继道:“想当年我纵横江湖,天下难有抗手,但内心常有不足,要知人之意识想,通灵透达,行意翱翔,无远弗届,而肉身所拘,缚手缚脚,那日观你爷爷辞世的情形,他老人家分明是化身万千,与这山川草木同在,体悟着永恒自在的畅美,忽然间才领悟到我昔日目光的短浅,立下志愿,要用毕生之精力,悟透冰室解天录,达天人和一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