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忘了他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要是知道盛棠是他同桌,说不定天天催着自己去攀关系。
他烦死了这些事,在母亲审视的目光下说了句“没什么”,然后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盛棠已经不见了身影,祝航跟着母亲在包厢里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6骁答应过的事一向是言出必行,盛小姐早早就等在门口,看到他下车就跑了过去,“哥哥要是再不来就迟到了!”
盛小姐拿着拨快了好几分钟的手表对着他振振有词。
6骁也不揭穿她,随着她往里走,“对,幸好没迟到。”
他把盛棠送到了后台,就转身去找容师父。
盛棠不知道这两人暗地里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等她化好妆上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6骁抱着一把半新不旧的三弦坐在幕后,身上还穿着和师父借来的长衫,看起来特别的简朴稳重!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件长衫是和容师父借的,因为整个戏班子只有容师父会在自己的领子上绣一朵小花,特别的活泼!
一点都不符合他老人家老成持重的艺术家形象!
脚印
6骁看也不看她,假装自己坐在这里特别的理所当然。
盛棠只好瞪他一眼,决定下了台再揪着耳朵和哥哥好好计较一下!
《绕地游》的乐声一起,台上的棠姑娘立刻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不再是拉着哥哥插科打诨的花瓶小姐,而是彻头彻尾的变成了杜家小姐杜丽娘。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台上的杜丽娘俏生生的一亮相,台下的观众大声叫起好来。
坐在包厢里的祝航已经麻木了,自从认出台上唱戏的就是他每天发单词小卡片的学渣盛小姐之后,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惊吓到他了。
直到散场时,他看到了一身长衫的6骁抱着一把三弦退场,与他目光对上时,还对着他点了点头。
祝航:我可能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做题做太多的后遗症。
他就是被母亲带着出来听了个戏,为什么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那个谁谁谁,你不是每天都雷打不动的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西装吗?你为什么还会拉三弦?
还有那个谁,你居然还会收拾碗碟甩抹布!干完杂活儿居然还能上台唱戏!
难道只有他是个只会做题的废人吗?
祝颜呷了一口茶水,不咸不淡的评价了一句,“唱的还行,这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角儿?我怎么没听说过?”
旁边的人陪着笑,“这是容大师的小徒弟,才成名不久,哪能入得了您的耳朵。”
祝颜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
祝航愣愣的听着:哦,原来他同桌还是大师的亲传弟子,了不得!
他找了个借口出了包厢,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后台的时候,卸了妆的杜丽娘正在哥哥眼前上蹿下跳。
“你说,你是不是偷了我师父的长袍出来冒充伴奏老师?”
6先生拎着她的领子把她从自己脖子上扯了下来,“大庭广众,要矜持,不要随便搂搂抱抱。”
盛棠不甘心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