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俊美的脸纹丝不动。
单手搭在车窗上撑着下巴,抿着唇不说话,整个人一反常态的沉默。
自从在一起,他一贯温柔,没让她见过如此淡漠的一面。
这一次,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说句话,好不好。”她拉了拉他的袖角。
半晌,她只听得他唇间轻声滑出一句话。
“怕打扰你们。”
“你误会了,我与徐指挥使……只是有些问题需要弄明白……”
季凉羽靠近,薄唇轻吻过她小巧的耳垂。然后他抬手抚上她的脸,缓缓开口:“哦?清清白白,你们之间有哪些问题,需要贴得那么近……倒是我狭隘了。”
他看着她,温柔地告诉她:“你听清楚了。你暗自查看卷宗,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偷听我和奴仆的谈话,以为我也不知道么?”
她心中一慌,张了张口,想要继续解释。
“嘘──”闭了闭眼,不耐地打断了她的开口,季凉羽将一根手指竖起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请你听我说完,我并没有对你不利的……”
她犹自忐忑,下一刻,只感到头发一紧,一阵疼痛感从头皮传来。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拽着她的发丝,掌控着方向,将她整个人拉扯到怀中。
动作毫不怜香惜玉,带着那么明显的惩罚性。
第8o章东厂的邪佞厂花
头皮传来的疼痛感,让她不得不向前屈服,狼狈地扑到季凉羽的怀里。
两个人的姿势很暧昧,看似宛如恋人的缠绵,距离极近,近到她只要稍微一抬头就能吻上他光洁的下巴。可她心里明白,这是个完全没有爱意的怀抱。
下一刻,他抓紧她的长发猛地往后一拉,逼着她仰脸与自己相视,讥诮出声:“如果是谎言,就不用多说了。”
风吹而过,布帘微晃,刺眼阳光,打在两人的身上。
他的鼻尖对着她,眼眸里有明显的恼火与寒凉:“我告诉你,关于暗查卷宗之事,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但,若是你有二心,我便将你……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嗓音清冽,蕴含警告。
他的眼冷然,让她觉得难过。
那眼温柔不存,尽显薄凉阴狠,居高临下瞥了一眼,长臂一挥,她整个人跌落出他的怀中,摔在轿子内的地毯上。
苏芷闭了闭眼,心逐渐下沉,她认清了某点事实,轻叹出一口气。
是啊。
强硬,自以为是,不容分说。
这才是他,身为东厂督主,季凉羽的一贯作风。
午后的阳光映照着东厂深处的别苑,一大片竹林,苍翠欲滴。
其实整个东厂的人,都知道竹漪姑娘失宠了,督主不再去花满堂,却回了独居的别苑。
他原本就清冷的一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寡淡,除了处理东厂日常事务,就是将自己关在别苑里,除了三餐与沐浴,也不叫人服侍。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
奴仆当中,随身服侍的小太监不免心忧,便端了参汤前去竹林。
此时,一袭月白衣衫的季凉羽,半倚在铺有狐皮的青石台上,描绘着折扇景致,如墨的长发简单束着,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手下的折扇,似乎极为认真。
小太监看着眼前这位平静无波的主子,不禁咽了咽口水,开口道:“督主,请用参汤。”
季凉羽只是自顾自看着笔下的景色,眼皮抬也未抬,并没有看小太监的意思:“放那儿罢。”
小太监有些不死心,端着托盘,试图劝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