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低语,饱含柔软的情愫,令她的心,情不自禁的,有一丝恍惚。
不。
不可以。
他是东厂的督主,是视人命如蝼蚁的恶魔,又怎么能动心呢……
如梦初醒的警惕,苏芷陡然后退了一步,怀中的鲜花,也掉落许多在脚边的雪地上。
季凉羽看着这个拉开与自己距离的姑娘,眼清明宁静,沉默少顷,缓缓勾唇一笑,全然不在意她闪躲的态度,转过身,以睥睨众生、俯仰天地的身姿离开。
一切都寂静了。她站在原地,心里生出些许的不安,源于自己,也源于季凉羽。
他的眼里,似乎没有得不到的事物,只要他想要,总会理所应当地占据着,亲近着。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让对方拒绝的人。
很快的,她就搬进了新的卧房。房顶是价值不菲的透亮水晶,白天,阳光倾洒而入,夜晚,月色清凉相伴。周围全是怒放的花树,交错横逸,雪白的地毯上,七零八落铺着芬芳的落瓣,伴着袅袅熏香,很是梦幻唯美。
这是季凉羽专门派人新建而成的。
这种事情,在东厂,在季凉羽身边,还真是前所未有。
苏芷受宠的程度,已经到了令东厂中人咂舌的地步。而且,此消息传出去,就连东厂之外的平民,都以此为谈资,津津乐道地谈论起来。
季凉羽仿若浑然不知,抑或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他仍旧出入她房间,携带她一同看戏、听曲、作画。
与之相反,苏芷对于这份宠爱,终日惶惶。
她身在局中,在不得罪他的前提下,保持着心智清醒,不敢稍有懈怠,唯恐跌入这份温柔陷阱中。
卧房内,苏芷用热水沏好茶,转身回望,季凉羽的身影已经被相隔的花枝挡住大半。
她端着茶水,心中心绪万千,一边要想法子在东厂里找寻哥哥的去向,一边还要抵御督主的温柔诱惑,人生在世,想要活得清醒,真是不易。
卧房是临水而居,地方有些偏僻,平时来的人也不多,极其清静。
在她未走近之时,一个人推开房门,快步入内,谆谆进言道:“督主,这些日子,城中人传的风言风语,大多都是误会了督主和竹漪姑娘的关系,在背后添油加醋的,说督主,是因为贪恋上了竹漪姑娘。属下跟随督主多年,自然知晓事实并非如此,可那外面的传言过于难听,属下斗胆,望督主保持与竹漪姑娘的距离……”
苏芷顿脚,端着热茶立于横逸而出的花枝后,她微微抬起眼,与季凉羽寻来的目光相撞。
“哦?”他单手支头,话是说给手下听,眼睛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意味不明:“我倒是挺同意他们的说法。”
他薄凉的模样,竟也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明明知道他不是真男人,明明知道他阴狠无情。
但……总是出其不意地被拨动心弦。
苏芷的睫毛颤了一颤,她垂着眼,面色强作镇定,实则,心若擂鼓。
季凉羽本就生得一副俊美霸气的好皮相,平日里冷然着情,属于不怒自威的那种类型,气场大得无人可近。
而如今,却温和着唇角与之眼暧昧,这让她感到自己地位的迅速提升。
但,若是说是否动了真心,还真是无从所知。
待那人呆了呆,无言以对地退下之后,苏芷这才稳了稳,从花枝后挪出身子,缓步来到季凉羽面前。
她端起茶杯,递向他。
季凉羽却一动不动,一双好看的狐眸看着她,深邃幽远,带着隐约的秘诱惑。
她看着那白玉般绝色的脸,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