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张彦瑾指着红砖房道:“再加盖两排,都修成三层。”
张伍二有些兴奋地应下来道:“二郎,咱们是不是要再招一些工人回来?”
张彦瑾点点头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招人的时候,先要把房子盖起来,让工人们有地方住才行。”
张彦瑾安排好采煤场和砖厂的诸多事宜后,又大致过了一下账目,这便准备回房中歇着。
他刚刚出来,便被不远处一辆普通的马车吸引住了。
西州大同这地方,老百姓已经贫困多年,就算是县令孟经纶出门都是步行或者骑马,根本没有马车可做。
可现在这里却凭空出现一辆马车来,这着实不让他注意都不行。
马车十分质朴,外面的罩子是最暗的藏蓝色绒布,车帘则是颜色稍浅的绒布,无一丝多余的花纹。
“二郎,这马车好像停在这里好一会儿了。”张伍二在张彦瑾身边低声道:“要不要我找人过去警告一下?”
自从张彦瑾年前卖出了瑞炭之后,就不断有零零星星的人来这边观察,张彦瑾和张伍二都已经习以为常。
可平日里来偷窥的人大多都是偷偷摸摸过来看看,被他们发现之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这种驾着马车过来,光明正大偷窥的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在张彦瑾准备说不用时,那原本安静的车子里居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来,紧接着一个外披黑色貂裘,身穿玄色对襟暗纹长褂,头发用玉簪绾起的伟岸男子就出现在了张彦瑾面前。
男子身上那履至尊而威天下,吞并八荒的气势除了皇上身上有,还有谁能如此不怒自威?
现在的皇上马上打天下,威震四海后荣登大宝,乃是血里雨里凭借着自己力量一步一步走上的皇位,什么样的场面他没有见过?又正值盛年,故而身上的气度比一般袭承皇位的皇上要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张伍二是曾经陪着张彦瑾一起在长安令尹衙门挨过打的人,也见过皇上以及皇上身边的李明锐。
这冷不丁看到刚刚自己还想要带着人过去收拾一顿的人居然是皇上,张伍二的腿一下子就吓软了。幸好刚刚二郎没有让他去,万一他要是去了,他岂不是小命都没有了?
李明锐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挎着皇上赏赐的宝剑,从车中率先一步跳下来,站在车边。
张彦瑾看着皇上,直接就懵了。这皇上怎么就驾着一辆寒酸的马车冷不丁出现在这里了?难道不应该是明黄冠冕,步撵随行,百官跟随吗?
不过张彦瑾又禁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马车里不怒自威的皇上,心中赞叹。真不愧是千古一帝,穿得如此普通,坐着如此寒酸的马车,居然还有君临天下的气度,看来这真龙天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可西州大同距离长安城如此之远,皇上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不怕皇宫中的谏议大夫们发现吗?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刘延时不会上奏吗?
见张彦瑾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半点反应。皇上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李明锐余光一瞄皇上阴沉的侧脸,为张彦瑾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