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行了三四日的光景,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西州大同。
西州比长安要冷许多,饶是张彦瑾他们这一路上,不断加衣添裳,真的到了大同的地界,凛凛秋分刮过,还是让人忍不住缩了脖子。
南下阴山、东来燕山、北上吕梁、太行,四大山脉交叉形成了凹陷在其中的大同,也正是如此,让大同成了北方之门户。
饶是如此,此时的大同也还只是一个四面环山的荒凉大村落,村落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地,周围便是阡陌交错的田地。
许是深秋,这个大村落越发显得凄凉。只有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绿色。
在现代时,张彦瑾曾经去过西州,欣赏过大同发展起来后的繁华霓虹,也曾观赏过大同遗留下的历史古迹。
他从上千年之后来到这里,又看到千年之前的大同,大同发展的历史竟如浮光掠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春秋时期,先是游牧部落楼烦、林胡聚居于此,后来归于晋之后,又经历了三家分晋,此后晋便成了西州独有的代号。
后通光寺、云冈石窟、华严寺、善化寺、恒山悬空寺、九龙壁一座座寺庙在这里建造起来。
现在的人,谁又能想到现在的大同会发展成日后的模样?
“二郎,咱们今天是先找个客栈住下,还是先去大同县府一趟?”张伍一骑马来到张彦瑾身边。
他们今天天蒙蒙亮就出发了,想来新任大同县令王俭庭还在他们后面,以前的县令这两天或许就走了,去拜见也无用。
张彦瑾打眼扫过去,就看到了大同县唯一的客栈。
客栈矮小破旧,外面的墙是用泥糊成的,最外面是几根木头围成的围栏,屋子低矮,屋内黑黢黢的,大门口上挂了一块歪歪扭扭的消薄木牌子,上面写着吉祥客栈二字,根本无法和一路住过的驿站相比。
“先在客栈住下吧,这几天大家都累了,暂且在客栈住下,其他事日后再说。”张彦瑾一挥马鞭子,就朝着客栈骑了过去。
或许是马蹄的哒哒声打破了乡村的平静,又或许是这个小县平日里太过于平静,村子里的妇女老少居然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围观张彦瑾他们。
大家都上下打量着器宇不凡的张彦瑾一行人,孩童的小脸上闪现着兴奋,妇女的眸子中既有害羞又有好,老人们浑浊的眸子中充满了惊疑和担忧。
“敢问阁下客居于此是有何贵干啊?”终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老人,朝着张彦瑾一拱手,不卑不亢道。
老人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束在脑后,身着粗布衣裳,古铜色的面容上尽是经历过岁月风霜后的沟沟壑壑,腰板却挺得笔直,尽管年迈,步伐却依旧沉稳。
张伍一正要作答,却被张彦瑾拦住。之间他翻身下马,微微一拱手道:“我乃宁国公府第二子张彦瑾,皇上将此地封赏于我,我过来看看。”
老人眸子中虽有错愕和不安,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毕竟他前几日已经从县令口中听说了他们这里以及周边的小村落都被皇上赏赐给了宁国公府的二郎张彦瑾了。
他也曾向县令打听过,这个张彦瑾就是京城中的纨绔子弟,曾经还因为强抢民女被皇上当廷打了板子,怎么这么一个纨绔的人,皇上还要赏赐给他地方?
不过老人转念一想,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这里太过于贫瘠,皇上才把他们这里随便赏赐给张彦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