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中。
接着他的手机屏一亮。
秦渡困倦地睁开眼睛,还是他妈妈发来的微信,他抱着睡熟的许星洲,又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将信息点开了。
秦妈妈这次说:“儿子……妈妈不是想问她的现况,我是想问她这两天怎么样,挺担心的,你回答了我就去睡觉。”
这个问题太过具体,秦渡觉得有点怪,还是回道:“这几天我带着她玩来着,结果她着凉了,现在感冒发烧。”
那头,他妈妈终于发来了一个安心的小熊表情,说好的。
秦妈妈一向喜欢这套小熊表情,到处用,而她问的问题其实也称得上稀松平常。秦渡压了那点的感觉,和他妈说了一声晚安。
接着他抱着许星洲睡着了-
…………
……
上海电闪雷鸣,夏水汤汤。
中午时分天地间暗得犹如傍晚一般,撕扯得长街上梧桐七零八落,建筑隔不住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声音砸在玻璃上,仿佛还有冰雹夹杂其中。
在电视台也好,微博上也罢,这个名为‘纳沙’的台风的登6都被强调了无数次——东南沿海的第九次台风先后登6台湾与福建两省,毗邻的上海被捅漏了一片天,大雨铺天盖地,阑风伏雨。
许星洲望着窗外吸了口气,然后趴在了长桌上。
柳丘学姐在一边翻书,突然道:“……上海这城市就是这点让我很不习惯。”
许星洲:“嗯?”
“一到夏天……”柳丘学姐淡淡道:“……就这么下雨,每次下雨都像天漏了似的。我们那里从来不会有这么可怕的台风……冬天也没有暖气,他们这里习惯穿的珊瑚绒大棉裤,我们在东北都不会穿。第一年冬天我一个东北大汉,就差点交代在秦岭以南。”
许星洲倒吸了一口气:“这么一说,其实我也挺不习惯的……”
柳丘学姐:“嗯?”
“饮食啊,习惯啊……”许星洲懒洋洋地道:“上海人吃得真的好甜。我大一军训就想吃口辣的,结果每次去食堂打带红油的菜,都会上当受骗——你说,那些师傅凭什么把鱼香肉丝里的泡野山椒剔出来?”
柳丘学姐震惊地反问:“应该有野山椒么?”
许星洲:“……”
预防出身柳丘学姐,懵懂无知:“野山椒是不是那个……一个很巨大很粗长的……形状有点工口,就是像男人丁丁……”
许星洲眼里写着震惊:“……”
许星洲:“你都在想什么?”
柳丘学姐沉吟片刻:“不是吗。打扰了。”
许星洲嫌弃地说:“你们黑龙江人。”
柳丘学姐也不甘示弱:“你们湖北人。”
区图书馆外正下着这两名大学生在上大学之前,见所未见的大雨。两个人对着看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
“学姐,说白了,”许星洲看着窗外的暴雨开玩笑道:“我们就是有来无回的人——否则我们也不会选择这里。说实话,来这里上学的外地学生,几乎没有人不想着留下。”
柳丘学姐也沉默地笑了笑。
柳丘学姐想了许久道:“我的话……填志愿来这里的时候,就是想着,我不甘平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