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洲不解地看着她,又问:“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许星洲严谨地道。
秦渡极度不爽地盯着许星洲……
“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许星洲想了想。
——这是o4级临床医学院毕业的老学长,叫哥哥不合适,叫秦大夫简直就是找茬,因为级数差的太多,也不好叫学长。
于是,许星洲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对秦长洲顺从地喊道:
“……秦、秦师兄。”
第55章
“给您添麻烦了……”
“……秦、秦师兄。”
秦师兄三个字一说出来,许星洲莫名地觉得空气凝固了一下。
秦渡望着许星洲,一双眼睛狭长地眯起。
许星洲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可能准备戳自己一指头——但是师兄这个称呼又不是秦渡专属的,何况真要说的话秦长洲这号老毕业生才是师兄,秦渡就是个来蹭热度的。
任你是天皇老子都没有强占这个称呼的道理。许星洲思及至此腰板立时挺直,用调羹拌了拌自己碗里的清粥,当着秦渡准备戳她一指头的眼,堂堂正正吃了口稀饭。
秦长洲丝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说:“麻烦什么,不麻烦——渡哥儿托我来的,你吃饭就是。”
许星洲也笑了笑,在桌下一手牵着自己的小熊。
秦长洲又问她:“现在心态怎么样?”
“……还好。”许星洲认真地道:“这里环境比较陌生,感觉稍微压住了一点……现在心情就还可以,也在坚持吃药。”
秦长洲想了想,又问:“我听于典海讲,你以前住过院?”
许星洲:“是的。”
“我六岁的时候小,发作不算严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是我奶奶照顾我的。”许星洲想了想道:“但是初中那次,就是我奶奶去世之后,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非常难搞。”
秦长洲凝重地皱起了眉头。
许星洲说:“……我那时候经常失控,反复失控,情绪一上来就很绝望……每次一难受倒也没什么杀伤力,不会破坏周围的东西,但是很需要别人看护。”
秦长洲:“什么程度?”
许星洲把手腕翻了过来,给秦长洲看那条毛毛虫般的伤痕。
“……很偏执,”许星洲道:“我这些都是在医院割的,那些医生护士都看不住我。第一次我用的是隔壁床小哥哥的指甲剪,第二次用的是中华牙膏,铁皮的那种,我在窗台上弄出了个很长的豁口,然后硬是磨开了自己的手腕……所以伤口会这么凹凸不平。”
“……”
秦长洲咋舌道:“我的亲娘啊,牙膏皮?你怎么下得去手的?用那些东西?”
“就是,不想活了。”许星洲道。
“……一旦进入那个深渊,就什么都不能想,是个无法思考的程度。”
温柔灯光落在姑娘削白的手臂上,那苍白的、凹凸不平的伤口被光灼烧了一下,许星洲触电般将那块伤口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