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作俱佳,居心叵测,黄六冷道:“听说你是我女儿?”
云香眼中簌簌地掉下泪来,她抖着嗓子轻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黄六单手握住马鞭,有些糊涂,这骗子不是该巧舌如簧,怎么开口就是不知道,“此话何解?”
“我只知道,他生得像你一样,蜡黄的皮肤,两颗大龅牙,”云香望着黄六,双手紧紧地捏住,眼中饱含希望,“左脚有些跛,因为我小时候不懂事,在田里闹腾,险些被牛撞,是爹爹救我……”
黄六握住马鞭的手松了松,云香时时观察他的情,见他态度有些松动,忙又煽情道:“八年前,赏桂节,我不该吵着要那一支糖葫芦,让我丢了爹爹,这八年来,我沿街乞讨,拼命讨生活,只因心中想着有朝一日能见到我爹,”说到此处,她已泣不成声,双腿跪地,抽泣道:“你是我爹吗?”望着黄六的眼像是一团燃着的火焰,仿若他要是否认,那团火焰便会立即熄灭。
这姑娘说的状况与他丢女儿的状况大不相似,唯有一点,他也是在赏桂节丢了他的女儿。
看着那姑娘不断落泪椎心泣血的模样,黄六低声道:“你多大?”
“我十六了。”云香抬起头,双眼满怀希冀道。
比她女儿还大两岁,看着面黄肌瘦的不像十六的姑娘,黄六心中轻叹一声,若是他的闺女能长到这么大,应当也是这般模样。
董文知道他有个女儿,却不知道他女儿早已死了,他每年出去是为了祭拜而非寻女,赏桂节走散三天之后,他便在荒郊野外发现了女儿的尸首,故而刚刚伙计说有姑娘来寻爹,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骗到他头上来了,找死!
可眼前这姑娘看着与他一样不过是个可怜人,说不定她的身生父亲也已经不在人世,不知是她哪点态打动了黄六,他动了动手指,放下鞭子,“嗯,我便是你爹。”
云香啜泣道:“可否滴血认亲?”
黄六被她一句话打得措手不及,生硬道:“不必,我说是便是。”转头落荒而逃。
这一招以退为进彻底让黄六在云香面前败下阵来,认下了这个闺女。
他认下阿香第一件事便是要她搬出后院,后院之中危机重重,且只有他和董文两个大男人,让阿香住在院中像什么话。
阿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眶里又涌起泪花,这爱哭的模样与黄六的亲女真是一模一样,他微咳了一声,两颗大龅牙龇着,有些严厉道:“你不听爹的话了?”
“可我想留在爹爹身边,这八年来……”阿香边抹泪边又说起这八年来有多么不易,黄六心性狠毒,脾气暴烈,对这身世与女儿相似的小姑娘却有些狠不下心,只退让道:“过两天再搬出去。”
阿香破涕为笑,娇娇地叫着爹爹真好,黄六哪受过这样的攻势,这冷了八年的心肠终于有些松动,等到晚间那一道道香气扑鼻的家常小菜端上桌,黄六险些落下泪来,心中对阿香的身生父亲涌上一股歉疚,他没了女儿,将别人的女儿认作自己的当作补偿,有些心虚。
入夜之后,黄六与董文一同吃了阿香的宵夜,董文边吃边感叹黄六这么多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了个这么可爱乖巧的闺女,黄六没说什么,心中却想着,罢了,都是可怜人,这辈子就相依为命吧。
云香白日演了那一场,其实她并不慌张,黄六的心态她摸得很清楚,即便他不认,她也有信心全身而退,他心思再缜密,在这些心理交战的事情上,远不及曾在贵女圈摸爬滚打过的云香。
等到后半夜,云香确认两人都已睡熟,赶紧往地道中走,因心中着急,踩下台阶时险些踩空,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才险险站稳。
“说吧。”霍知澜紧盯着云香,昨夜他心中有一肚子的疑问,为了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