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
说来也怪,赵长东出家第二日,南方便传来降雨的消息,也叫心中尚存一丝悔意的景帝彻底安了心,他的七儿子,果然是邪祟转世,才需舍利子镇身,枉费他放在身边疼了那么些年。
赵长东刚出家时,还有人盯着他,防备着他复起,眼见一年又一年过去,他仍窝在山上修佛,那些人也不再盯他,而是忙着争那个上头的位子,将赵长东赶走,终于有了空闲窝里斗。
如今七年过去,若不是有人刻意提起,谁也不会去想,山上还有个出了家的七皇子。
也不会知晓,正是这出了家的七皇子将朝中搅得地覆天翻。
道玄睁开双眼,眼中正是一丝嘲弄的笑意,“我要他亲自来求我。”
没等萧裕问出“他是谁”这个问题,道玄收起佛珠,又一本正经地问道:“最近徐名舟身边是不是多了个小丫鬟?”
“徐名舟身边不就那两个丫鬟?”萧裕摸摸下巴,“一个黑,一个壮,跟男子没什么区别。”
“不对,”道玄想到那丫鬟娇艳欲滴的脸孔和大胆热烈的情态,微微一笑,“是个俏丫鬟,你去查查。”
萧裕瞪大眼睛,“徐名舟身边会有个俏丫鬟?”徐名舟在他眼中,比七皇子还要像修佛之人,每日高深莫测地摆出一张假模假样的笑脸,跟庙里的佛像一模一样,若说徐名舟会带个俏丫鬟在身边,那这个俏丫鬟定是不简单,真难以想象徐名舟这样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的怪胎会跟一个丫鬟搞在一起。
“萧裕,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岁数,”道玄瞧着萧裕发愣的样子,调侃道,“趁早娶个姑娘回家。”
“殿下,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娶妻。”萧裕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做暗卫的第一天,就按照规矩,安排自个的身份在狱中假死,如今他是一个不存在与世间之人。
道玄不以为然,“想娶就娶,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世间有何事不能做?”
道玄个性桀骜自我,自然以为全天下都与他一样,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萧裕不是,他接着挠头,复又扭扭捏捏地说道:“总之,我就是不能娶妻。”他可答应了他前世的娘子,今世不娶,来世再续前缘。
……
慕容清被押去郊外的路上,才终于知晓慕容极卫因贪污被革职流放,她怒道:“是徐名舟,是徐名舟陷害的我爹!”在马车中疯狂撕打押解她的安大,安大不胜其烦,直接抽绳将她捆了起来,堵上嘴,冷道:“大人不会冤枉好人。”
慕容清挣扎不开,只能涕泗横流地发出呜咽声,她不信她爹会是个贪官,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怎么会是坏人?定是徐名舟,是徐名舟这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薄情人,害了她不够,还要害她爹,慕容清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徐名舟,你如此绝情,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静心庵在城郊一处幽静之地,里头的庵主,年轻时家人悉数死于一场意外,心灰意冷看破红尘,便办了这静心庵来收留一些有心避世的女子,数十年下来,这静心庵办成了京中闻名的第一大尼姑庵。
庵内有数百名姑子,每日晨昏定省,挑水砍柴,自给自足,过得是清净悠闲的日子,这地方对许多伤心女子来说倒还真是个好去处,但对慕容清来说,便是难以忍受,仿佛炼狱。
她自小便锦衣玉食,奴仆成群,起居出入皆有人伺候,吃穿用度都是比着京中最时新最顶尖的,现待在这尼姑庵中,吃得粗茶淡饭,还要自己洗衣干活,慕容清第一天便受不了了,在庵中撒泼怒骂,要离开静心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