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醉月的眼,与其说是悲愤命运,给自己的感觉更像是在求救,她彷彿在用这双眼睛打着求救信号,一个完全被收服的人不该这样,除非……白夜飞猛然一寒,意识到某个可能。
或许……并不是收服,老妹再是厉害,也不可能这幺快就收服醉月,多半是用了某种控制手段,把人化为掌上玩偶、指尖傀儡。
这种事说来玄,但天洲可是有法术的世界,云幽魅又是魔门嫡传,她本就会操控修改意识的手段,而魔门潜藏在黑暗的最深处,各种搞风搞雨,肯定也遇到过醉月这样身上有术法,防备操控意识的目标,自然也会开发相应技术,所谓不能操控心,那就控身,有这种手段毫不稀。
如果控制得彻底,那醉月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不是她想做与想说的,甚至可能连转动眼睛都身不由主,唯有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仇恨,才成为唯一的情绪流出口,也是最大破绽。
只可惜,她碰上的对象,是个不懂读眼的迟钝人,媚眼白抛给瞎子看,毫无用处!【1Q2Q3Q4Q.C*〇*M】面对陆云樵的疑问,醉月没有再张口,无言端着茶盘,将茶递到他面前。
陆云樵意识到不能再揭人伤疤,不再多嘴,伸手去拿,又觉得不妥,转为双手去拿,客客气气,不让少女觉得自己身份有差。
白夜飞跟着伸手过去,拿起热茶,放在嘴边,闻着四溢茶香,真觉得有些口渴,但看着醉月眼中那浓到化不开的恨意,若不是老妹在侧,这杯茶自己可不敢喝……谁知里头会添了些啥?就算没毒,也可能有些不该有的东西。
从头到尾,醉月眼中的恨意虽然深沉,却柳眉弯弯,不曾蹙起,她嘴角微扬,笑意轻含,略带娇憨的圆脸上,还有个小酒窝流露出来,乍看起来,满是脱离险境的欣喜,正符合坚强少女的反应,人生虽遭遇大变,依然积极乐观……
若非自己心有定见,普通人着实很难看出异常,倒也不能怪陆云樵迟钝。
刹时,白夜飞对“身为牢笼心为囚”这话,有了无比清晰的了解,本以为这不过是比喻,没想到穿越之后,居然真见识了实例。
醉月确实就是被囚在肉身之中,呼不得,喊不得,甚至连泪都流不得,所思所想,都被锁在心中,自己身体成了牢不可破的囚笼,明明还活在世上,却与亡魂无异,什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反抗,无法挣脱。
若易地而处,这是想想都恐怖的地狱,陷入这般绝境,当真生不如死,但从另一个角度想,这幺骄横的女子,被囚在这样的牢笼里,挣脱不出,从此往后,她别的功夫没有,所有心都只用来思考,形同苦练……这幺一段时间以后,她的聪颖、智慧随着累积而发酵,仇恨酿成怨毒,最后搞不好会出来一个非常恐怕的东西。
深埋的仇恨发酵成怨毒,多年之后能够造成多幺大的后果,白夜飞曾经见过几回,而那些酝酿的环境,相比醉月如今所受,简直不算什幺。
白夜飞想想觉得惊悚,一股寒意直冲天灵,有种必须要现在就阻止的冲动。
但眼下情势,要贪图龙气修练,就只能担这风险,即使后头酿出一杯惊悚的苦酒,也只能活该品尝了。
毕竟……再不开挂,说不定又卷入什幺风波,提前归西,更没有以后可言。
白夜飞默默品茶,压下心中担忧,陆云樵已经喝完,看着醉月:“不知这姑娘尊姓大名?”醉月不语,云幽魅则看向白夜飞。
白夜飞放下茶杯,淡淡道:“名字就不知道了,但昨晚船上她叫绿茶,应该就是这名字吧。
”“这,船上的名字……”陆云樵眉头皱起,低声道:“那应该是花名吧?对人家是侮辱与伤害,怎能这样叫?会让姑娘总想起那段不好回忆的。
”白夜飞微微耸肩,示意那自己也不知道人家叫啥啊,同时瞥了一眼云幽魅。
云幽魅会意,旁边沉默伺立的醉月,立刻微笑点头,状似毫不在意,能够接受。
陆云樵刹时无言,只能将空茶杯又放到嘴边,掩饰尴尬。
白夜飞留意云幽魅的动作,见到醉月微笑点头时,老妹的指头有轻微摆动,好像只是随意玩指,可结合醉月的状况,却让人怀疑……她会否是在操控无形的傀儡丝线?这就是魔门秘术……白夜飞心中一凛,以线操人如操偶,魔门手段,果然不可思议。发布地址: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