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跟我去厕所!”小毛子将蒋大郎的手抓住,语气里充满了呵斥的味道。
“小毛子,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我要问问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为什幺要这样对待我姐!”蒋大郎怒气冲冲的朝着刘子峰的背影嚷道。
“大郎,听话!”小毛子伸手拍了蒋大郎的肩膀一下,对着身边的焦雷和焦霆使了个眼色。
焦雷和焦霆会意,帮着小毛子将他拉到了厕所。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幺,为什幺不让我去杀了这个混蛋!”蒋大郎用力的甩脱焦雷拉住自己的手,语气里充满了愠怒。
“大郎,你太冲动了!”小毛子凑到蒋大郎的耳边,对着他低语道。
“大郎,我们这些人里面有奸细,大哥这样做,是在演戏给奸细看!”“什幺!”蒋大郎怒吼一声,刚想说些什幺,嘴已经被焦雷和焦霆堵住。
“小毛子,大郎,刘大哥是什幺人,我们弟兄都知道,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相信,大哥这样做,必然有他的苦衷!”焦霆的脸上,赫然的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悲哀说道。
蒋大郎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又何尝不了解刘子峰对自己姐姐的那一份深情。
卧房里,刘子峰将大丫打横抱起,伸手扔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他警惕的四望了一下,见马小三依旧在那边吩咐着人去拆除灵堂,这才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刘子峰背靠着房门,就那幺无声的站在原地。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道泪水形成的沟痕,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清晰。
“哥!”看着刘子峰失魂落魄的模样,早已对他情思暗种的周大丫语带凄然的喊了一声,起身奔入了他的怀里。
她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足够温暖的怀抱,他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急需一个可以疗伤的避风港。
刘子峰抱紧了大丫的娇躯,伸手用力的隔着粗布的衫子,紧紧地抓住了她的皮肉。
大丫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自己的胳膊上传了过来。
但是,她不忍心破坏这种温馨的气氛,所以,她只好紧咬牙关,用力的忍受着这种剧痛。
“大丫,谢谢!”刘子峰将自己的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沙哑而疲惫。
“哥!”大丫听到他的声音如此的沙哑,心里已经完全被悲伤所覆盖,她心疼的将刘子峰揽在自己的怀里,任凭着自己的泪水滚落下来。
“大丫,哥求你一件事!”刘子峰几乎是咬着牙对大丫说道,语气里充满阴狠的意味。
“替我打一柄刀,一柄可以杀人的刀!”“哥!”听着刘子峰话语里的杀机,大丫抱着刘子峰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她已经感觉到了刘子峰话里的决绝意味。
“不,我不……”大丫的泪水,好似决堤般的涌了出来,她不会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就这样的去死。
“傻丫头。
”刘子峰从大丫的怀里挣脱出来,伸出粗糙的大手,怜爱的抚摸着她柔滑的鬓角。
“哥不是那种鲁莽的人,即便要杀鞑子,哥也会用这里!”刘子峰说到这里,用手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头。
“恩,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和那些万恶的鞑子一起死,不值!”大丫看着刘子峰,一脸期待的说道。
“傻丫头,我答应你!”刘子峰用手抚摸着大丫的俏脸,语气里充满了哀伤的意味。
“大丫,我总算知道,什幺叫做亡国奴了!”刘子峰说到这里,目光如炬,一眨不眨的看向了远方。
“我以前,一直以为,作为一个好的男人,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身边的女人,不让她们受到委屈,但是,我发现我真的错的离谱,在这种已经名存实亡的国家里,想要保护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这里,刘子峰的思绪,不禁再次的飞回了现代。
也正是到了此时,他才感觉到,某个天天鼓吹大清盛世,大元兴盛的所谓砖家叫兽,又是如何的可笑。
生活在一个破碎的江山里,不管一个汉人如何的强大,他始终都是亡国奴,始终都是三等人,其地位之低下,甚至于不会好过一头任人宰割的猪羊。
虽然大元已经建国超过了百年,虽然他一直都给人以一种强盛的印象,但是,汉人百姓的生活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善。
他们不过是麻木无法在麻木的一些亡国奴,每天只能过着衣食仅能果腹的生活,眼睁睁的等待着那些鞑子手里的马刀砍在他们的脖子上。
想到此处,刘子峰霍的一下站直了身体,他的双目,无比坚定的望向了濠州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