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视野的中央杵着一团白色,定睛瞧去,竟是一卷平平无的卫生纸。
“……干……什么……?”“该起床了。
”“杀人凶手”事不关己地道,“抓紧时间清理一下。
还是说,你准备就这样欢迎你的同事?”“……起床……清理……同事……”短路的大脑,磕磕绊绊地运转了好一阵子,才领悟到对方的语义。
(这!这算是!杀了我,还要我给自己刨坑吗!)(哪有、哪有叫受害者清理现场的啊!!)匪夷所思的压榨行为,霎时搅乱了女子寂如死灰的心湖。
胸中恶浪激涌,她奋起余力,伸手攥住面前的卷纸,想要把它狠狠掼到白濯的脑门上。
可胳膊扬至一半,却愕然当空凝滞。
过于顺畅了,自己的动作。
一具内脏被掏干净的空壳,于情于理,都不该具备如此正常的性能。
她终于有心思……或者说有勇气,从秽物堆中拔起脑袋,环顾四方。
然后立即发现,周遭脏归脏,臭归臭,至少不似想象中那般血肉淋漓。
而自己的身体,亦没有虚弱到分分钟不支倒毙的地步。
当她如履薄冰地轻抚菊穴,确认噗噜噜持续喷射的仅仅是体内浊气、并非脏器碎片时,劫后余生的喜悦顷刻间占据了整片脑海。
泪水止不住地扑出眼窝,在沾满尘垢的脸颊上留下两道白痕。
……“纸鸢”心绪大起大落,面色一连数变,看得白濯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她经历了何等复杂的思想斗争。
不过很快,对方的表情复归平静。
颌首低眉地瞄了白濯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顺从、几分畏惧,或许还有几分讨好,跪坐俯身,拉开卷纸,一寸寸认真擦拭起污水漫溢的窗台来。
一直在两性互动中包揽事后清洁职责的某人见状,心头顿时生出了赛似翘班摸鱼的爽快感。
“不需要打扫得太细致。
”双手抱胸,欣赏了一阵女杀手全裸擦地板的香艳画面后,他善解人意地提出建议。
“这里来的人很少,随便开窗通通风,吹上几天就差不多了。
倒是你自己,最好多冲几遍水,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一些。
”“知、知道了。
”“假如还是被闻到了味,你准备怎么回复你的同事?”
“…………”“别这样看着我。
我可没什么话术可以教你。
”“……我、我也没……呜!”接触到对方锐利的视线,“纸鸢”紧急改口,“……我会,努力去想的!”“行罢。
”白濯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
“总之,别让其他人,唔,我是指,除了你和我之外的所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否则的话,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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