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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撞他的那女子是奔法场去的。但见法场上落叶满天,百姓们已经四下散去。”真惨啊,一刀两截。”又有人道:”临死前还一直叫着女儿的名字。”
女子一愣,慢慢地瘫软下来,坐在地上失声痛哭:”阿玛……阿玛……”
雪臣跑了过来,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远处的法场,递来一块手帕:”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女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推开他,飞快地向前走去。雪臣忙拦住她,把两截玉箫递过去,女子不解地看着他,他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你刚才……撞断了我唯一的财产。”
女子瞪了他一眼,摘下耳环和头上的首饰塞进他手里,径直向法场走去。雪臣看着手里的首饰呆住了。
鄂硕的坟前,妻子瓜尔佳氏一边烧纸一边默默地垂泪,女儿西林春只是呆呆的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我要进宫,我要报仇。我阿玛是被全妃娘娘害死的。那天晚上阿玛喝醉了,他说全妃娘娘逼着他给别的妃子堕胎,一定是阿玛不愿意,所以全妃娘娘就陷害他,一定是。”
瓜尔佳氏道:”这只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
西林春抗辩道:”还要什么证据,阿玛的为人就是最好的证据。额娘,难道你相信他会贩卖鸦片吗?”
瓜尔佳氏失落地说:”相信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人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春儿,你听额娘说,不要再追究了,你阿玛已经不在了,这世上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你要再有个好歹,你叫额娘怎么活呀?”
西林春倔犟地仍说:”我要进宫,我要报仇,我要,我要,我要——”
瓜尔佳氏只说:”我不许,我不许,我不许——”女儿说一句我要,她说一句我不许,情急之下,对着女儿的脸蛋就打了下去,只打得她满嘴都是血。见此情景,瓜儿佳氏声泪俱下:”春儿,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世道的险恶,尤其是皇宫,更是一步一个陷阱,危险重重。额娘宁愿你嫁给撑船的,打铁的,甚至嫁给乞丐,也不愿你进宫,因为在宫外,即使再苦也有个盼头,要是进了宫,一辈子就全完了,你明白吗?”
西林春抓着母亲的衣服失声痛哭:”额娘,难道你忍心看着阿玛就这么白白枉死了吗?”
瓜尔佳氏被她的话说到痛处,母女俩相拥而泣。
没过几日,西林春买菜回家时被一个纨绔子弟带着几个家丁在门口拦住了。这群流里流气的男人围住她,为首那个嘴里直称西林春是自己的娘子,伸手就要去抱她,受到惊吓的西林春捡起一块石头,正要朝那人砸去,这时瓜儿佳氏正好从屋里出来,见状连忙喝止。西林春见到母亲竟然对那登徒子温言相劝,心中大为惊骇。只见瓜儿佳氏赔尽了不是,那人才骂骂咧咧离去,扬言过几日来迎娶西林春。
满腹狐疑的西林春被母亲拉进屋内,只见桌上摆放着各样的聘礼,西林春环顾四周,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额娘,你真的要把我嫁给那人吗?额娘你忘了吗?我是待选的秀女,要是私自婚配的话,就是欺君之罪,会株连九族的。额娘,我没有残疾,我要进宫,我这就去知府衙门澄清事实。”
西林春转身欲走,瓜尔佳氏快步走到她面前,从袖子里取出条白绫。
”额娘,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西林春哭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