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大雨仍在下着,菊笙的尸体被两个太监抬至乱坟岗。雨水不断冲刷着他那留有血渍的惨白的面孔。忽然,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避暑山庄的天气总是这样好,莺燕花草那是一片欣荣的景象。祥嫔却十分烦躁,据出事那日已然快一个月了,她一直禁足在这屋子里,满心的焦虑,却什么也不能做。实在忍不住了,便拉开门往外走去。恰巧碰见常喜拎着一个食盒过来,见状赶紧放下食盒拦住她。祥嫔气极,将食盒重重地摔在地上,狠狠坐下,却仍是不解气。
”这算什么?说好只关一阵子,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万一皇上起驾回京,本宫岂不是要在这冷冷清清的避暑山庄关一辈子?”心内惴惴,全妃究竟玩的什么花招?
常喜上前躬身安慰她:”娘娘您别冲动,咱们再想想办法,兴许明儿个全妃娘娘就放您出去了。”
祥嫔暴躁的脾气上来了:”明儿个明儿个,永远都是明儿个,再关下去本宫就要疯掉了。”才说着,已经听闻外面阵阵的喜乐和人们的笑语声。祥嫔纳闷道:”外面什么事儿这么热闹?”
常喜回道:”回娘娘的话,今儿是全妃娘娘的千秋节。”
闻言祥嫔眼珠一转,对常喜问道:”你进宫几年了?”常喜忙回道:”奴才进宫五年了。”
祥嫔冷笑道:”五年了还只是一个小太监,你不觉得冤枉吗?”常喜仍是那份卑躬的样子:”这是奴才的命,奴才认命。”
祥嫔望着他,果然是个心机灵巧的猴崽子:”认命是笨蛋,会筹谋才是高手,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赌输了,不过死个小太监,赌赢了,你可就是我景仁宫的大总管了。”她的话极富诱惑力,常喜闻言一阵眼光闪烁。
山庄的花园里此刻已经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一水儿的精美礼品摆在两旁的桌子上,全妃则高坐堂上,一面听着周围大群妃嫔命妇的笑谈,一面欣赏着下面的歌舞表演。
忽然由角落里拥出一支全是大头娃娃的表演队伍,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只觉得那表演童稚诱人,憨态可掬。表演结束,那打头的一个除下头盔,竟然是四阿哥奕詝,他跑上前来跪在母亲面前:”儿臣给额娘拜寿,愿额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全妃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来,到额娘这边来。”奕詝谢恩起来站在了全妃的身边。
在座的命妇们瞧着奕詝不由得夸赞了起来。
”哟,这是四阿哥吧?长得可真乖巧,跟皇上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那是当然,咱们四阿哥是皇上唯一的后嗣,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娘娘您说是不是?”
全妃心中听着欢喜,面上仍只是淡淡地微笑着:”这话可不敢说,皇上春秋鼎盛,各位妹妹也都年轻,一定还会有别的皇子降世,怎么就肯定轮到他呢?小孩子家经不起夸的,姐妹们还是别捧他了。”
正说着,传来了大太监李长安唱诺的皇上驾到的声音。众人立时噤声行礼,全妃也上前给皇帝行了个礼,皇帝拉着她的手扶她起来上座,转头对众人说:”都平身吧,不要因为朕的到来而感到拘束,大伙儿该怎么玩还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