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萧洛还在和穆颜做着最后的温存之时,身在吕梁山脚别庄中的钟颖却无心睡眠,她此刻正坐在葡萄架下喝着一种血色的红茶。
洁白的丝绸台布上放着精美的陶瓷茶具,上面绘着红色的桃花,非常符合月下初春的气氛。茶杯和茶壶的边沿上有着纯金的装饰线条,这些金线是用混合金粉的特殊涂料涂抹在瓷胚上的,那时它们还是褐色。而经过烘烤之后,瓷器变得洁白如玉,而这些金线也便熠熠生辉。匠人们需要用砂轮精心打磨,来对这些金线进行抛光,稍不小心就可能会毁了整件瓷器。
钟颖喝着不加任何调味的红茶,慢慢地吃着一小碟用松炭烘焙的杏仁酥饼,目光却看着不远处带着泥土的棺材,那是叶问冥的灵柩。
昨晚叶问冥被萧洛钉死在洛水河床底,待被玉虚宫的门人打捞上来之时,尸体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摸样。
被河水浸泡以后,尸体明显浮肿了一圈,此刻更是泛着令人心悸的淡青色,甚至有些皮肉,都已经被河里的鱼虾给吞食了一些,露出白惨惨的骨头。
原本叶鼎天也算体谅他身为玉虚宫外部执事一场,为门中办了不少的事事儿,便吩咐门人将他装进了一顶上好的红桐灵柩中,埋在了别庄的后山之中。
可这刚入土进去没多久,便被知晓后赶来的钟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在难闻的咒骂声中又急急忙忙的将刚刚入土的叶问冥给挖了出来。
这不得不说他很倒霉,为玉虚宫做牛做马十多年,死后才刚刚安然入土,这立马又掘了出来,想必若是死后有灵,也不得安宁吧。
而此刻他就躺在这巨大而空寂的灵柩中,等待着钟颖的下一步裁决。
看着眼前被掘出的灵柩,叶问冥和他手下的门人不知为何,都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但却是没人胆敢做声去质疑钟颖的决定,甚至此刻没人敢抬头看她一眼。
钟颖耷拉着眼皮喝着杯中加入了处女之红的红茶,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了:“那就拜托两位师兄开棺验尸了。”
叶鼎天和他身后的门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开棺?验尸?这大半夜的?还玩真的?这似乎没必要吧?这可真够狠的!
随着钟颖的吩咐,便见她身后的阴影中,不知何时走出两名矮小干瘪,浑身透着一股子阴森气,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尸臭味的老人,他们走起路来都磕磕绊绊,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看上去也并没有元力气息,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带着渗人的绿光,看人的时候,就好像在看一具毫无生命尸体。
凡是被他们扫到之人,无一不是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
只见他们走到了巨大的灵柩前,将厚重的棺盖推开,丝毫不讲究什么死者为大的狗屁话,便将叶问冥的尸体直接从灵柩里给拎了出来。
叶问冥的尸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绸缎,上面铺满了防腐的香粉和药物。
这两个老头儿麻利的将所有绸缎都用一柄小刀直接划开,露出了叶问冥发青发黑而又臃肿不堪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