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恐怕是走错地方了吧?”刚刚还温柔细致的李婆婆,转瞬就眼里啐着毒。
“李婆婆,他是我凌叔叔,在医院里你们见过的。”小树仰起头,不解的看着李婶。
狠盯着凌修远的李婶,脸色如三月里的寒风,阴冷。凌修远低着头,悔意无边。
“凌叔叔?”小树又喊,今天的凌叔叔怎么啦?一直看着自己又不说话。“凌叔叔你生病了吗?你穿的好少哦,都冷的发抖了……”
“小树……”凌修远两步迈过去,小树头上的伤已经结痂,当初缝针时剃了周边的头发,顾思郁为他买了一顶毛线帽子戴上。凌修远蹲下身,缓缓的揭开帽子,轻抚着落痂后泛着粉色的疤痕。
密密的针印如爬行的蝎,在他心中匍匐着,撕咬着。
心为什么会痛?那是连着血脉的骨肉啊!
“凌叔叔,你怎么哭啦?心里很难受吗?”小树伸出小手在凌修远的额头抚摸一下。“不烫啊?”说着小额头抵住凌修远的,泪水就这么粘在小脸上,小树咯咯笑起来。“凌叔叔,你不要哭鼻子呀,我要羞羞脸的……”
凌修远三两下擦去泪水后把小树拥在怀里,他要抱紧他,他要好好的爱他。这个要把寻人启事贴到太阳上找爸爸的孩子,他要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小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你现在来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他们娘俩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对不起?哼!这样轻巧的三个字毫无意义!”这是李婶将凌修远带到一个单独小间里,说的第一句话。
凌修远深埋着头,他想说,他不知道她怀孕了。
他想说,他找了她几年了。
他还想说,想说什么呢?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第八十九章
顾思郁带着孩子究竟吃了多少苦?那跟天上的繁星一样,数都数不清。没有亲人,独自带着孩子,一切都是可想而知的。
小树出生后就在保温箱里住着,每次喝奶都是用吸奶器吸到奶瓶送过去。出院后,孩子小嘴吸不惯妈妈的□□,没吸两口就开始哭。顾思郁也急的哭,后来反复几次,小树慢慢学会了。可没过几天又开始吵夜,吸两口奶哭几声,换一边还是一样,每天从半夜开始,断断续续的哭到天亮,直到哭累了才睡一会儿。
吵夜的孩子时常有,也没见过小树那么厉害的,顾思郁担心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抱到医院去看,医生却说没有问题。但每晚他还是哭,有天用奶瓶给他兑了半瓶葡萄糖水,小小的婴儿竟然动着两只小手,似要捧住奶瓶的样子,他一口气喝光快三百毫升的糖水。大家才恍然大悟,顾思郁吃的太少,奶水又少又不浓稠,孩子哭是因为饿的。
顾思郁强迫自己吃各种下奶的补品,刚吃下去又吐出来,没有一点效果。孩子只好喝奶粉,好的